老板,以后有這種機會還望多關(guān)照!”林棠回過頭,笑得露出八顆牙,隨后一溜煙就跑了。
顧彥禮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想起她剛才跟采購商討價還價的樣子,看著與世無爭,卻對價格防線咬得死緊,他暗自覺得有些好笑。
顧彥禮從來不期待別人能幫自己爭取什么,透露出來的信息必須先按照自己的預(yù)想精心計算過,沒有人能真正知道他的底價。
但這個女孩不按套路出牌,似乎將自己規(guī)則森嚴的框架晃了晃。
顧彥禮暫時不愿意去深究這種觸動,只覺得能和她共事,大概是件不錯的事。
林棠吃了頓好的,又給小寶買了他心心念念的四驅(qū)車玩具,回到家已經(jīng)很晚了。
剛進門,小寶已經(jīng)睡下,但大哥大嫂房間里的燈還亮著。
“嫂嫂,還沒睡呢?大哥呢?”“他在外面喝酒,可能很晚才回來,也可能今晚不回來了。
”大嫂的眼神黯淡下去,將手里的線球重新卷了卷,剛放下的針織衫已經(jīng)初具雛形。
大嫂手巧審美又好,毛衣針織衫圍巾都能織,跟賣場里的版型沒兩樣。
家里放著一架老式縫紉機,有時候自己拿一匹布,更是把家里大人小孩的襯衣褲子都包攬了。
只可惜,這樣的手藝卻被困在生活的瑣屑里,淹沒在噪聲隆隆的工廠里。
“嫂子,你做的衣服真好看。
都可以去時裝公司上班了,當設(shè)計師。
”林棠在桌邊坐下,仔細打量著桌面上的半成品。
“設(shè)計師?別說笑了,我怎么能當設(shè)計師。
”大嫂聽到這話顯得有些局促,像是心中秘而不宣的心事被點破了。
眼神躲閃,手上慌亂地收了收桌上散落的工具。
“怎么不可能。
工廠生產(chǎn)的原材料利潤率低,但經(jīng)過設(shè)計和裁剪的成衣卻能賣出高價。
”林棠直視她的眼睛,語氣堅定,“好手藝要放在合適的地方才能發(fā)揮它的價值。
”大嫂的眼里閃過一瞬的亮光,此時客廳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她想說些什么,但終究沒說出口,又不得不去給晚歸的丈夫開門。
大哥喝了不少,差點站不穩(wěn),整個人都要倒在嫂子身上,嘴里還在嘟囔著什么。
她瘦弱的身體攙扶著他坐下,嘴里抱怨著怎么喝這么多,又忙著去拿毛巾和熱水來幫他醒酒。
大嫂平時文文靜靜,話不多,也從不抱怨。
好像心里裝的都是別人的事,永遠也沒有自己的事。
但她有心事的時候又該向誰去訴說?林棠將玩具放在小寶房間的床頭柜上,期待他明天醒來得到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