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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第3頁）

”司衣荷未想到燕扶青會直接讓既玉瞧他父親的腿疾，心中倒有些五味雜陳，垂首行禮：“那便多謝世子殿下，既大夫。

”既玉點頭示意：“司姑娘莫要記掛，醫(yī)者本分。

”衛(wèi)清評向著燕扶青躬身，樂呵道：“世子殿下，時候不早了，在下帶諸位入席吧。

”燕扶青收回視線：“有勞。

”司衣荷此行原是為衛(wèi)老夫人作畫而來，衛(wèi)清評便命一仆婦引她前往女眷席，司衣荷細細叮囑了司柏書幾句，這才隨仆婦離去。

仆婦領(lǐng)著她走在廊中，司衣荷打量著四周。

這衛(wèi)府著實闊氣，兩廂各引活水成池，清澈見底映著衛(wèi)府里的雕梁畫棟。

房建筑所用木料磚石皆考究精良，男女賓客，竟于兩處相隔甚遠的院落宴飲。

這哪像尋常官宦人家的規(guī)格，他衛(wèi)清評一任縣令，竟有如此財力！這衛(wèi)府果真金玉其外、深不可測！未走多遠，忽見一位衣著華貴的夫人自隔壁院中踉蹌奔出，她滿頭珠翠，行為確是瘋癲著的，口中癡念不絕：“莫怕，莫怕，娘來了，娘來了。

”那仆婦見狀，對著貴婦人身后的兩個婢女怒喊道：“府中養(yǎng)你們當是狗爬吃的嗎！連著個瘋婆子竟也看不??！若是沖撞了貴人！回頭我便叫大人將你們發(fā)賣了去！且看你們何處哭去吧！”兩個婢女聽及此話，緊著慌慌張張跪了下來，瞧著嚇得不輕，其中一個哆哆嗦嗦道：“我們知錯我們知錯，這就將她鎖回去！”說罷，便急忙扯著那貴婦人往回走。

待她們離開后，仆婦神色如常，對著司衣荷說：“姑娘見諒，老夫人此刻正在房中，還未入席，請老奴來。

”司衣荷有些惴惴不安，擰著眉問道：“這位是？”仆婦臉上雖笑著，語氣卻是冰冷的：“姑娘還是不要多問為好。

”司衣荷點頭：“是我冒犯了。

”仆婦沒再回話，引著司衣荷入了老夫人房中，將才推開門，一股濃重的檀木香迎面撲來，嗆得她有些不適。

司衣荷緊捏藏著袖中的發(fā)簪，環(huán)顧四周并未瞧見衛(wèi)老夫人，有些疑惑：“老夫人不在房中嗎？”仆婦悄退一步，嘴邊噙著似有若無的笑：“姑娘且在此稍候著，老夫人許是出去了，老奴這就去將老夫人尋回來。

”不對勁，這座府邸處處透露著詭異，司衣荷原想著今日賓客眾多，加之燕扶青在這，縱使衛(wèi)清評心懷鬼胎，也應(yīng)不敢如此大張旗鼓行事。

可她猜錯了，那仆婦竟疾退而出，反手合上了門，司衣荷欲奪門而出，卻頓覺渾身癱軟，饒是她方才屏息凝神，還是扛不住滿屋的藥氣，她咬緊牙關(guān)，握起銀簪便就往腿上狠狠扎去！她想靠著這劇烈疼痛保持清醒。

眼前光影渙散，那根沁著血的荷花銀簪“哐當”落地。

司衣荷身子一軟，終是昏了過去。

另一側(cè)的男席上，司柏書同衛(wèi)清評正推杯換盞，燕扶青興致缺缺，只垂眸把玩著手中那柄鞭，思緒卻時不時飄向女眷院落的方向。

猝然間，方才那仆婦跌跌撞撞闖入席間，她撲跪在地，大聲哭喊著：“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啊！老夫人院中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