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衣荷踏出門便不見衛(wèi)清評,她只好往前走一段。
卻在一處巷邊聽著了他的聲音,司衣荷靠著墻邊往里探去。
只見一個約莫十七八歲、滿身是傷的少年,他面上氣急,死死地攥著衛(wèi)清評的衣領,額上青筋爆起,幾乎要將衛(wèi)清評提離地面。
少年怒吼著:“你到底把她藏哪去了!”衛(wèi)清評卻面不改色,恍若無事地甩開少年的手,他抬手扶正官帽,冷聲道:“你只是我們衛(wèi)家豢養(yǎng)的一條狗!有何臉面來同我對峙!”此話一出,饒是司衣荷也有些驚住了,把活生生的人當做狗,竟是一方縣令能說出來的話。
少年逼近衛(wèi)清評,幾乎是警告他,語氣狠厲:“若她出事,你便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眼見少年要離開巷子,司衣荷立即轉身往回走,恐被衛(wèi)清評發(fā)覺。
撞見這遭事情,她心中一團亂麻,久久不平。
但可確信這衛(wèi)清評溫和的外表之下,定然暗流涌動!至于那少年的滔天的恨意,以及他口中的那個“她”是誰,司衣荷也無從探曉,衛(wèi)清評頂著這般折辱的逼問竟緘口不言,她總覺得有事要發(fā)生,明日只好小心為上。
司衣荷強壓著心緒,加快腳步去尋司柏書。
知他會問,司衣荷便先一步開口解釋:“出去我便未見到衛(wèi)伯父,走了一段也不曾看見,想來早已經(jīng)走遠了,若追到府衙,荷兒恐擾衛(wèi)伯公事,待我明日再還予他。
”司柏書瞧了眼那平安結,覺得女兒說的有道理便點點頭:“辛苦了荷兒,明日再送罷,我們先回去。
”“嗯,走吧爹爹。
“司衣荷對于方才所見之事只字未提,她知曉這位友人在父親心中之重。
司衣荷付了銀錢給店家,便領著東西推司柏書往回走。
甫一走到畫舫停泊的岸邊,映香便不由分說就接過輪椅,司衣荷有些不明所以。
疑惑間,照野便拿著畫卷大步上前來:“師妹,那世子殿下不講理得很,我按照你的叮囑待他來了便把畫給他,可他看也不看便丟還給了我!口口聲聲非要你來給他,我推說你出門辦事未歸,他就在這一直等著!”司衣荷皺著眉頭,耐著性子問:“他在哪?”照野騰出手指了個位置,她順著望過去。
不遠處,幾株垂柳依依,江風吹拂著柳葉,燕扶青雙臂交疊枕于腦后,他斜倚在樹干上,嘴里叼著一截翠綠的柳枝,雙眼微微闔著,身側有一白衣少年不知疲倦地圍著他嘰嘰喳喳。
燕扶青忽地睜開雙眸,司衣荷毫無防備地撞進他的眼底。
他將唇邊那根柳枝拿開,歪著腦袋望向司衣荷,唇角的那抹笑意愈深。
司衣荷方想移開視線,就見他無聲地開口。
“等到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