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的氣息變了。
不是佐伊身上那種淡淡的雪松味,而是另一種更沉穩(wěn)的、讓她陌生又發(fā)慌的味道。
溫穩(wěn)心里一緊,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視線糊了好一會兒才聚焦——面前是佐森。
一瞬間,所有睡意都被驚跑了。
那天佐森冷著臉的樣子,揚起的手,還有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全都涌進腦子里。
她嚇得渾身一顫,像被針扎了似的,猛地尖叫出來。
“不要!不要森叔叔抱我!”眼淚“唰”地就涌了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掉,“嗚嗚嗚三叔!三叔!”
她在佐森懷里拼命掙扎,小手推他的xiong口,腿亂蹬著,身子一個勁地往后縮,像是想從他懷里鉆出去。
溫穩(wěn)脖頸梗著,害怕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嗓子都喊啞了,每一聲“不要”都帶著濃濃的恐懼。
佐森被她掙得手臂發(fā)僵,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揪著疼。
他看著溫穩(wěn)通紅的眼睛,聽著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手一松,她就跌跌撞撞地往下滑,腳剛沾地,就轉(zhuǎn)身要往自己房間跑。
“溫穩(wěn)。”
佐森拉住她的手腕,聲音壓得很低,努力壓下喉嚨里的澀意和xiong口的悶疼,“三叔已經(jīng)很累了,今晚我陪你睡好不好?”
“不要……我不要你!”
溫穩(wěn)哭得渾身發(fā)抖,手腕被他攥著,掙不開就往地上賴,像個耍賴的小孩,坐在地上蹬著腿。
“你別拉我啊……我害怕……嗚嗚嗚不想……我不想和你待在一塊!嗚嗚嗚……我要我二叔和三叔!”
眼淚掉得更兇了,砸在地板上,暈開一小片shi痕,抽噎著幾乎喘不上氣。
佐森看著她這副樣子,握著她手腕的手無力地松開了。
他蹲下身,眉頭緊鎖著,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眼里是化不開的苦惱和無奈,像是有滿肚子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伸手抽了張棉柔巾,笨拙地去擦她的臉,指尖碰到她滾燙的臉頰時,溫穩(wěn)的身體顫抖,他的手也跟著頓了頓,動作放得更輕了些。
客廳里只剩下溫穩(wěn)壓抑的抽噎聲,過了好久,她的哭聲才慢慢小了下去,只是肩膀還一抽一抽的,眼睛腫得像核桃。
這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佐伊換了身干凈的家居服下來。
他在樓上聽了許久,刻意等了這陣哭鬧平息才下來。
溫穩(wěn)一看見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撲進他懷里,緊緊抱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xiong口,又開始小聲哭:“三叔……”
“好了,不哭了啊?!?/p>
佐伊輕輕拍著她哭得發(fā)顫的脊背,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你森叔叔只是太想你了,想抱抱你而已?!?/p>
他說著,抬眼看向佐森,眼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此刻溫穩(wěn)眼里心里只有他。
佐森沒看他,只是聲音淡了些,上前一步,在溫穩(wěn)柔軟的發(fā)頂上輕輕落下一吻,語氣放得很柔:“睡個好覺吧,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