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在來的路上便聽人匯報過了,如今親眼見到,仍是怒不可竭。
師父才回來,就要在楚家過這樣的日子,被這三人如此欺凌,現(xiàn)下還要倒打一耙,當(dāng)真是可恨!
“可本官怎么聽說,令夫人趙氏將你的發(fā)妻柳氏囚禁在柴房,日日鞭打虐待,甚至用藥毒啞其喉嚨,這也是遵循王法嗎?”
楚明遠(yuǎn)一噎:“這這是內(nèi)宅私事,首輔大人何必過問?”
“內(nèi)宅私事?”盛霖冷笑一聲,聲音陡然凌厲起來,“柳氏乃安陽侯府明媒正娶的嫡妻,趙氏不過是個妾室,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擅自廢黜正妻、扶正賤妾?”
楚明遠(yuǎn)心中直呼大事不妙。
不是說盛霖早就和蕭玉絕鬧翻了?今日怎么還會站在他們那邊,難不成往日這對師兄弟都在做戲?
他額頭滑落一滴冷汗,還要狡辯。
“下官就算有錯,也該在公堂審理,女兒帶著夫婿回門,以下犯上,又該——”
楚明遠(yuǎn)還未說完,卻見眼前寒芒一閃,蕭玉絕的刀鋒已至眼前,刀風(fēng)掃到臉上,仿佛能聞到血腥氣。
“侯爺可要想好了再說。”
楚明遠(yuǎn)被刀光晃得臉色慘白,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噤了聲。
眼下首輔和將軍都站在楚知夏這邊,楚念秋看在眼里,恨得牙癢,憑什么?她明明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世子妃,為什么楚知夏還能耀武揚(yáng)威?
“臣婦不服!姐姐想要溺死我不說,還虐待生母,兩位大人難不成要將此事揭過?”
楚知夏冷冷一笑。
“趙氏不過是個姨娘罷了,我生母只有柳氏柳玉梅!”
“內(nèi)子說得對,”蕭玉絕適時出聲,“姨娘不過是府中下人,開罪了主母,自然是該罰,至于楚二小姐,急于救人被誤傷,還是回房間好生休養(yǎng)吧?!?/p>
他揮一揮手,楚念秋和趙氏都被人抬了下去。
楚明遠(yuǎn)臉都青了,卻不敢說一句反對的話。
“你們究竟想做什么?”
盛霖看楚知夏一眼,見她微微頷首,便理解了她的意思,淡淡開口:“自然是恢復(fù)柳氏正妻之位,不要亂了綱常。”
“此乃本侯家事,首輔與將軍難不成要干預(yù)朝廷命官私宅事務(wù)?”
“家事?”盛霖從袖中拿出一封密信,慢條斯理展開,“既然侯爺不想談家事,不如談?wù)剣??本官今日接到一封密信,狀告侯爺貪墨,還附上了證據(jù),不知都察院對這封信可否感興趣?!?/p>
密信?
楚明遠(yuǎn)臉色慘白,不敢想被揭露后的下場,腿肚子一軟,竟然跪倒在了地上。
不過這點(diǎn)出息而已,竟然還能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
楚知夏走到柳玉梅身前,輕輕握住她枯瘦的手,指尖的溫度讓柳氏瑟縮了一下。
她抬眼望向楚明遠(yuǎn),又看過府中眾人,用巧勁震碎了茶杯,眸光冰冷:“父親最好是想清楚。若再苛待我娘,會有什么樣的后果?!?/p>
府中下人見狀,早已嚇得噤若寒蟬,先前仗著趙氏撐腰作威作福的仆婦們更是縮在角落不敢抬頭。
“從今日起”楚明遠(yuǎn)聲音虛弱,“柳氏便是我侯府正妻,不許任何人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