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雖然是受潮了,好在霉斑還沒有傷著肌理,尋常畫匠或許無法處理,但老夫可以一試?!?/p>
兩人熟識,關系不錯。
顏奕辰聽了他的話,便知道有七八分把握了。
“除了太子的畫,另有一事,想借內堂說幾句話?!?/p>
老掌柜也不猶豫,當下讓伙計照看著外面的生意,引他進了內室,那貍花貓也跟著跳下柜臺,跟了進來。
顏奕辰掃了一眼,沒有放在心上。
見門窗緊閉,他從袖中取出個長條形木盒,緩緩打開盒蓋,像是捧著易碎的月光。
只見盒身已被摩挲得包漿溫潤,其中放著一卷畫軸,錦緞裱褙的邊緣已泛出淺黃。
因常年卷藏,畫軸角落處磨出了細密的折痕,邊緣甚至有些許脆化。
老掌柜湊近一看,見畫軸軸頭是罕見的羊脂玉,便知此物非同小可,識趣地退開半步。
顏奕辰指尖拂過畫卷破損處,一貫冷清的眼也有了幾分溫度,既是珍惜,也有些心疼。
仿佛還在自責自己沒有收好這幅畫。
在掌柜的注視下,他緩緩展開了畫卷,也展開了自己十二年不曾與人道的心事。
畫卷主角是一位女子。
宣紙上的墨跡因年代久遠已有些發(fā)暗,卻仍能看清這畫的是雪地寒梅,梅樹下立著個身披玄甲的女子,背影挺拔如松,手中長槍斜指地面,槍尖凝著未落的雪,看起來瀟灑肆意。
老掌柜只打眼一看,便知道落墨的人傾注了多少心意在其中,更隱隱猜到了這是何人。
當年的寧無雙,那是何等驚才絕艷之人。
那時大街小巷,各處都流傳著她的故事,老掌柜也見過不少以她為題的畫,但都不如這一幅畫有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