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營時師父就教過,“真正的痛,要咽在肚子里,變成殺敵人的力氣”。
盛霖這副模樣,簡直是對師父教誨的背叛。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楚知夏哭笑不得,“快起來,堂堂首輔跪在地上,成何體統(tǒng)?”
盛霖這才坐下,但還是一直看著她,生怕眨眼人就消失了。
敘完舊,幾人聊起了正事。
“十二年過去了,不知京中和軍中近況如何?”
楚知夏才重生兩日,看不分明當下的局勢,還是盡早了解,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盛霖語氣平淡,眼底卻掠過一絲厭惡:“京城雖是平靜,但風氣已是大不如前,多是新貴攀附高位,無甚可說的?!?/p>
他最是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現(xiàn)在仍是朝中一股清流,肅清了不少冤案。
蕭玉絕敲著茶盞,接著道:“關外也不太平,北地蠢蠢欲動,近日恐會來犯。”
他眼底掠過一抹陰影,當年師父就是在那里出事的,這次他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從他眼皮底下傷害她。
寥寥幾句,楚知夏便知曉了大致情況。
這局勢比她預想的更糟,北境不穩(wěn),朝中腐敗,表面看似平靜,內里早就亂成了一團,怕是還有不少人在其中渾水摸魚。
“師父,你想做什么?”
盛霖看向她,表情認真:“只要你一聲令下,徒兒愿意為你赴湯蹈火?!?/p>
當年他沒能護住她,這一次,就算賠上首輔之位乃至性命,也要讓她得償所愿。
楚知夏思索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她想再見皇帝一面,但擔心會打草驚蛇,畢竟當年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
雖然沒有證據,楚知夏卻隱約覺得,她前世身死之事,恐怕和當今圣上脫不開關系,這樣隱蔽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暫時還沒想好,”楚知夏喝了一口茶,“放心,需要你們一定會開口?!?/p>
師徒談話告一段落。
盛霖站起身,“師父不如搬去我那住吧?首輔府風水養(yǎng)人,我還特意照著師父從前的房間,布置了一間一模一樣的?!?/p>
師父念舊,而那間房里的每一件擺設,都是他憑著記憶復原的,連窗臺上的那盆蘭草,都選了和當年品種相同的。
“不行!”蕭玉絕一口回絕,“將軍府有暗衛(wèi),十二個時辰輪值,能確保師父的安全。”
盛霖撫了撫袖口,挑眉道:“暗衛(wèi)?首輔府的影衛(wèi)可是當年師父親自訓練的,論起護人,只怕比某人要強。”
蕭玉絕“嚯”地起身:“盛玉安!你少拿老黃歷說事!將軍府的暗衛(wèi)難道沒得師父真?zhèn)??你不過是私心作祟才請師父過去!”
他等了十二年才等到師父回來,絕不能讓盛霖搶了去。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開始針鋒相對。
一個說首輔府藏書閣有師父最愛的孤本兵書,另一個就嚷著將軍府的廚房能做出師父家鄉(xiāng)菜;一個揚言要讓御史臺天天盯著將軍府,另一個直接拔出佩劍要在書房劃界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