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走后,他時常獨自對著空棋盤枯坐整夜,聽著風吹棋子的輕響,他便會恍惚覺得,是她掀簾進來了,帶著一身的風雪,笑著罵他又在偷懶下棋。
“夫子?”
太子見他久久不語,只盯著棋盤出神,眉宇間覆著層化不開的寂寥,忍不住輕聲喚道:“您今日似是心緒不寧,可是有煩心事?”
顏奕辰收回目光,將棋子一粒粒收入棋罐,動作緩慢而規(guī)整,仿佛在收拾一段回憶。
“無事?!?/p>
他聲音平淡無波,只在低頭時,睫毛投下的陰影里,藏著一絲無人能懂的悵然,“殿下棋藝日漸精進,只是還需沉住氣。”
太子還想再問,卻見他已起身。
玄色衣袍掠過棋盤時帶起一陣微風,身影像是要消散了一般。
太子便不再開口了。
時間轉(zhuǎn)眼又過去三日。
將軍府門房捧著一疊燙金帖子進來。
“夫人,長公主府送來了春日宴的帖子,請您和將軍明日過府賞花?!?/p>
楚知夏瞥了眼帖子上的朱印,長公主是皇帝的胞妹,向來愛辦這些風雅宴集,京中權(quán)貴幾乎都會到場。
她漫不經(jīng)心地問:“平南王府的人也會去吧?”
門房躬身道:“按規(guī)矩,世子妃楚氏應(yīng)當在列?!?/p>
蕭玉絕皺眉,讓門房下去。
近日來,楚知夏的態(tài)度恢復了往常,他心中既有失而復得的竊喜,又有觸碰不得的苦澀。
如今蕭玉絕連靠近半步都要在心里掂量三遍,生怕稍不留意,便破壞了如今的平靜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