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里話外,赤裸裸就是那句——順我者昌。
陳璐和她身后的幾個技術(shù)骨干,緊抿著嘴,臉上沒一點血色,指節(jié)攥得發(fā)白。
他們絕望地看向張之平,心知肚明。面對資本的意志,面對公司存亡的威脅,他們這位草根出身的董事長,根本別無選擇。
所有人都以為張之平會妥協(xié)。
因為陳大衛(wèi)背后站著星火的“金主爸爸”,那個誰也得罪不起的投行女王秦雨。
張之平確實怕了。
他沉默著,沒有當場回答,只是用沙啞的聲音宣布散會。
走出辦公室時,他佝僂的背影充滿了疲憊,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老牛。
當晚,張家。
客廳里的氣氛沉重得如同暴雨將至的海面。
張之平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毫無保留地向兒子傾吐著這些天的困惑、壓力和恐懼。
“兒子,爸爸是不是真的錯了?”他聲音低沉,“那個陳大衛(wèi),話是難聽,但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他那些數(shù)據(jù)模型,叫啥來著我看不懂,但看著就挺厲害,挺科學?!?/p>
“他說的都是大道理,有些我聽不明白,但卻覺得好像就是這么回事。”
“兒子,咱們的軟件不收費,如果萬一真和他說的一樣那不就全完了嗎?”
張之平的情緒有些激動,很明顯,這些話他應該是已經(jīng)憋了很久了。
若不是萬不得已,他也不會和自己兒子抱怨。
但張和卻始終沒說話,他只是聽著,一直等張之平說完,等他手中的煙也燃盡。
此時,他才開口道:“爸爸,先別想這些了,一直想也沒用。”
“您能不能幫我辦一件事?”
“啥事兒?”張之平抬起頭,嗓音微啞。
“換一件衣服,去咱們的網(wǎng)吧,別表露自己董事長的身份?!?/p>
“你就買桶泡面,隨便找個地方坐下,聽聽那些通宵打游戲的年輕人聊啥、罵啥、為啥叫好、又為啥發(fā)牢騷?!?/p>
張和的話說完,張之平卻愣住了,他根本不知道兒子是什么意思。
這要求怪得很,透著股說不出的邪門。
但兒子之前詭異的事辦的多了,也由不得他不信。
張和卻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老爹,嘴上也沒催。
張之平想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出門的時候,張之平?jīng)]穿高檔的衣服,而是換回了自己之前的工裝,好像和剛下崗時一樣,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