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種公司‘活法’的戰(zhàn)爭?!?/p>
“陳大衛(wèi)叔叔,他想讓我們的公司,成為一臺冰冷、高效、沒有感情的‘精密機器’。”
“而你,想讓我們的公司,成為一個有溫度,有擔當,賞罰分明,永遠也打不散的‘家’?!?/p>
“你沒有錯?!?/p>
“你只需要,把你自己的道理,告訴公司的每一個人?!?/p>
周三一大早,星火最大的會議室擠滿了人,座位挨著座位。
ceo陳大衛(wèi)第一個開口。他臉色沒什么變化,激光筆握在手里,ppt亮出來——又是那些閃爍的數(shù)據(jù),鋪開他那個績效方案。他反復(fù)強調(diào)“科學(xué)”和“效率”。
“看這兒,”激光筆的光點停在屏幕上那條又陡又直的曲線上,“數(shù)據(jù)不講假話。說白了,公司九成值錢的東西,全是前面那最頂尖的百分之十干出來的?!?/p>
“我的法子,”他聲音往下沉了沉,“就是對準靶心,把這群人逼到極致,一點潛力也別剩。”
話頭忽然一轉(zhuǎn),甩向投資方:“再說了,高盛的秦總才認這種只看結(jié)果的玩法。他們投的不是人情味,是要一家高效又精準的現(xiàn)代公司,”他刻意頓了一秒,補上后半句,“不是什么大家喝湯的大鍋飯老作坊?!?/p>
稀稀拉拉的掌聲,零零碎碎從陳璐技術(shù)團隊那塊兒響起來。其它部門呢?靜,靜得發(fā)沉??諝舛颊吵砹?。
現(xiàn)在輪到張之平。
他沒拿講稿,也沒弄ppt,就穿著那件洗得發(fā)白的工作服,一步步挪到臺前。
站定了,沒立刻開口。他轉(zhuǎn)身,對著臺下——那些跟他在廠子還沒影兒時就一塊兒熬過來的老伙計——背弓了下去,深深地彎了個腰。
整個會場像被點了穴,瞬間僵住,一點聲兒都沒了,連喘氣都屏住了。
他抓起話筒,聲音不高,是那種很舊很實的調(diào)子。沒講什么大道理,就說事兒。
說當年在破舊的國營廠,日子緊巴巴,煩心事兒也一堆??擅康侥耆畠阂估?,廠長就算自己砸鍋賣鐵,也要變出法子,讓廠里每個人,甭管是誰,都能捧著一塊油紙包好的、熱乎乎的紅燒肉回家。
“肉不算多稀罕,”他說,“就這份心,讓人心里熱乎,就覺得自己還被人惦記著,是這廠子里的一份子?!?/p>
他又說起前兩天,在茶水間,無意間撞見兩個年輕技工在那嘟囔的一句:“咱們好歹是人,又不是廠里的螺絲釘!”
那話,讓他輾轉(zhuǎn)難眠。
最后說到王阿姨,從創(chuàng)業(yè)就跟著打掃的那位。
那天在樓道遇到,阿姨拉著他,眼里全是失望和焦慮。
三個故事講完,張之平抬起頭,環(huán)視著底下不知不覺紅了眼眶的眾人。
他掏出那份“星火公社”方案,話音不高,卻字字砸進人心:
“今年年終獎,分三塊發(fā)!”
“第一塊:保底紅包!年前就在星火、跟著我們拼命干的兄弟姐妹,從在座各位主管到掃地的王阿姨,人手一個!這是咱家的‘紅燒肉’,一個都不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