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語速快得讓人喘不過氣,“如果沒有,您打算怎么用網(wǎng)吧那點薄利的進賬,去支撐后面天價的研發(fā)和帶寬開銷?難道,您就一直打算靠‘情懷’撐著?”
張之平的額角開始冒汗珠了。他現(xiàn)在就跟考場上面對天書考卷一樣,那些字單個都認(rèn)得,可連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他只能憑著一股死記硬背的蠻力,從腦子里的冊子里艱難抓出幾句看著沾邊、實則驢唇不對馬嘴的話。
“我們…我們有用戶…用戶就是…就是地…地里的金子…”他想照搬兒子的“土地理論”,可話到嘴邊,在那種高壓下,徹底成了一鍋沒攪拌勻的粥。
alex和lda對視了一下,嘴角飛快地掠過一絲幾乎看不見的嘲弄。
這在他們看來,談都甭談了。什么商業(yè)奇才?就是個運氣好到爆棚、不知天高地厚的土老板罷了。
“最后一個問題,張董?!盿lex往后一靠,陷入椅背,雙手交叉架在身前,一副最終裁決的姿態(tài)。
“關(guān)于那個雄心勃勃的c2c平臺——‘神農(nóng)計劃’。做這個平臺的三大根基——物流、支付、信用體系,您手里捏著任何能落地的方案嗎?按我們的了解,這三座大山放在華夏市場,幾乎是誰也翻不過去的坎兒。您,怎么跨過去?”
“怎么跨過去”?
這三個字,像三根釘子,狠狠楔進了張之平的骨頭縫里。
他臉上血色褪了又涌上來,嘴唇囁嚅了幾下,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是啊,怎么跨過去?
他自己也想知道呢。
兒子畫下這么個嚇?biāo)廊说拇箫?,可根本沒告訴他這餅該怎么烙——那些路子,遠(yuǎn)得夠也夠不著。
種子還沒露芽,就被一套嚴(yán)絲合縫的專業(yè)邏輯判了死刑。
會議室里的空氣像凝固的玻璃,沉重得讓人窒息。
秦雨眼中原先那一丁點若有若無的期待,一點點沉了下去,變成了失望,最后甚至帶上一點百無聊賴的意味。
她開始懷疑自己昨晚是看走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