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師傅對視一眼,手腳都在發(fā)麻。
抬一塊公認(rèn)的廢石上解石機,這輩子還是頭一遭。
他們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了魏寬。
魏寬臉上的肌肉抽動著,那是一種混雜了暴怒和殘忍的表情。
但他沒立刻發(fā)話。
反倒是杰森·李身邊的翻譯,輕咳了一聲,用一種彬彬有禮卻充滿傲慢的腔調(diào)開了口。
“秦先生,恐怕不合規(guī)矩?!?/p>
“按照賭石界的慣例,理應(yīng)由杰森先生這樣身份尊貴的客人先開第一刀。”
“這是尊重,也是禮貌?!?/p>
杰森·李配合地抱起雙臂,下巴微微抬起,用眼角的余光瞥著我。
那神態(tài)仿佛是在等待一個鄉(xiāng)巴佬向他卑躬屈膝。
我笑了,無所謂地攤了攤手。
“好啊,那就讓他先來?!?/p>
“我怕我先解了,他就沒機會了?!?/p>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翻譯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他指著我,氣得說不出話。
魏寬的眼神,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狂妄!”
他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
“好,就讓杰森先生先解,我倒要看看,你待會兒怎么死!”
他一聲令下,那兩個師傅如蒙大赦,趕緊把我那塊廢石從解石機上搬了下來,又小心翼翼地,將杰森那塊賣相最好的莫西沙原石,抬了上去。
“嗡?!?/p>
砂輪再次高速旋轉(zhuǎn)。
刺耳的摩擦聲,像一把鈍刀,刮在每個人的心上。
水流嘩嘩地沖刷著,帶走切口處的石粉。
所有人的脖子都伸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