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通過火瞳,清晰地看到樓下大堂里零星幾個原本在喝酒的客人,此刻都如同受驚的兔子,瞬間縮到了最陰暗的角落,大氣不敢出。血斧幫,顯然是這黑巖鎮(zhèn)中一股極其兇悍、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勢力!
獨(dú)眼老板佝僂的身體紋絲不動,渾濁的獨(dú)眼依舊古井無波:“黑石窩只收住店的靈石,不管住客的恩怨。人在這里,交了靈石,就是黑石窩的客人。規(guī)矩,壞了要賠?!?/p>
“賠?哈哈哈!”巨斧壯漢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狂笑起來,眼中兇光畢露,“老東西,你他媽活膩了?拿血斧幫的規(guī)矩來壓我?今天不交出灰鼠,老子連你這破窩一起拆了!給我砸!”
他身后兩名幫兇獰笑著就要上前。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剎那!
“咳……咳咳……”
一陣極其虛弱、仿佛隨時會斷氣的咳嗽聲,突然從蕭辰隔壁——也就是灰袍修士“灰鼠”的房間傳來!
這咳嗽聲在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樓下巨斧壯漢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化為狂喜和殘忍:“在樓上!給老子搜!”他巨斧一指二樓,就要帶人強(qiáng)行沖上來!
“站住?!?/p>
獨(dú)眼老板的聲音依舊沙啞平淡,卻如同蘊(yùn)含著萬鈞之力。他枯瘦的手掌看似隨意地在油膩的柜臺上一按。
嗡!
一股無形的、沛然莫御的恐怖威壓瞬間降臨!如同無形的山岳轟然壓下,籠罩了整個大堂入口!
“黑石窩的規(guī)矩,入夜不開門,住客不出門。”獨(dú)眼老板渾濁的獨(dú)眼掃過三人,如同看著三只螻蟻,“壞了規(guī)矩,就要賠。天亮之前,誰敢踏進(jìn)這門一步,或者……”
冰冷的話語,如同死神的宣判。那股籠罩大堂的恐怖威壓并未散去,反而如同實(shí)質(zhì)的寒冰,凍結(jié)了空氣。
“好!好得很!獨(dú)眼老鬼,你給老子等著!”他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顯然對這深不可測的客棧老板忌憚到了極點(diǎn),“天亮!老子就在這門口等著!灰鼠,還有那個跟他同屋的小雜種,一個都跑不了!我們走!”
大門緩緩合攏,隔絕了外面兇戾的目光,卻無法隔絕那如同實(shí)質(zhì)的殺意。
樓上,蕭辰隔壁房間,灰袍修士灰鼠的喘息聲變得更加急促和絕望,如同瀕死的困獸。
而蕭辰,靠在冰冷的巖壁上,感受著體內(nèi)那絲精純元力帶來的微弱暖流,玄黃火瞳的金芒在黑暗中明滅不定。
三塊下品靈石……日落前……
門外虎視眈眈的血斧幫……天亮后……
隔壁心懷鬼胎、自身難保的灰鼠……
三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每一座,都足以將他碾得粉身碎骨!
時間,成了最奢侈的東西,也是最致命的毒藥。
他緩緩閉上眼,將全部心神沉入體內(nèi),瘋狂地運(yùn)轉(zhuǎn)著那微弱的《引氣訣》,不顧經(jīng)脈撕裂的劇痛,貪婪地引導(dǎo)、煉化著玄黃塔反饋的那絲精純元力。
玄黃塔在識海中靜靜懸浮,塔身光芒流轉(zhuǎn),那道暗金色的“噬靈”符文沉寂著,如同蟄伏的兇獸。
活下去!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