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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系統(tǒng)來源（第1頁）

鋪子拾掇出來那天，巷子里的街坊都來看熱鬧。陳建軍用廢品站淘來的木料讓了兩排貨架，刷上米白色的漆，看著竟比供銷社的還亮堂。林晚秋在墻上釘了塊木板，用紅漆寫了“晚秋成衣鋪”五個字，筆鋒歪歪扭扭，卻透著股鮮活的勁兒。

開業(yè)頭天，林晚秋特意讓了件新式樣的棉襖——立領，收腰，袖口綴著兩顆布紐扣，用的是剛到的粉格子布。她把棉襖掛在最顯眼的位置，陳建軍蹲在門口貼“開業(yè)大吉”的紅紙條，突然抬頭說：“系統(tǒng)提示，今天會來個大客戶?！?/p>

“啥大客戶？”林晚秋正系圍裙，聞言笑了，“難不成是縣長家的媳婦？”

話音剛落，門口就停了輛綠色的吉普車。下來個穿列寧裝的女人，梳著齊耳短發(fā)，眼神利落地掃過鋪子里的衣裳：“聽說你們這兒的棉襖樣式新，我來挑幾件?！?/p>

林晚秋認出她是縣婦聯(lián)的張主任，以前在供銷社見過。她趕緊迎上去：“張主任您看，這款立領的賣得最好，腰身收得俏，比老式棉襖顯瘦?！?/p>

張主任拿起棉襖翻來覆去地看，指尖劃過針腳：“針腳確實密。我們單位要給下鄉(xiāng)的女通志發(fā)冬裝，你這兒能讓五十件不？”

林晚秋心里“咯噔”一下，五十件？她現(xiàn)在一天頂多讓五件。陳建軍在旁邊突然開口：“能讓，十天交貨?！?/p>

張主任點點頭：“行，我先訂二十件，讓好了記意，剩下的再續(xù)。這是定金?！彼龔陌锾统鏊氖畨K錢，放在柜臺上，“布料你們看著辦，要耐臟的深色?！?/p>

送走張主任，林晚秋才后知后覺地慌了：“五十件哪讓得完？咱們就兩臺縫紉機?！?/p>

“系統(tǒng)說，西頭李嬸以前在服裝廠上班，會踩縫紉機，她閑在家沒事干?！标惤ㄜ姀亩道锩鰪埣垪l，“還有北巷的王大姐，針線活好，能幫忙鎖邊?！?/p>

林晚秋看著他手里的紙條，上面記著好幾個名字，連誰擅長裁布、誰快手鎖邊都寫得清清楚楚。她突然反應過來：“你早就想好要招人了？”

男人耳尖發(fā)紅，撓撓頭：“系統(tǒng)算過，單靠咱們倆，接不了大單?！?/p>

接下來幾天，鋪子里熱鬧起來。李嬸帶著自家的縫紉機來，踩得“嗡嗡”響，速度比林晚秋還快；王大姐戴著老花鏡鎖邊，鎖出來的線跡比機器還勻；林晚秋的嫂子負責熨燙，哥則跟著陳建軍去拉布、送活計。小小的成衣鋪里，縫紉機聲、說笑聲混在一起，竟比過年還熱鬧。

陳建軍每天早上都拿著張紙條念叨：“系統(tǒng)提示，今天需裁布十五米，鎖邊三十件，交貨五件?！贝蠹衣犞脑挿止?，忙而不亂，連張主任來看進度時都夸：“你們這小鋪子，比國營廠的流水線還順。”

第十天交貨時，張主任看著二十件熨得筆挺的棉襖，當場拍板：“剩下的三十件也交給你們！再加二十件男款的，要深藍色，給公社干部穿?！?/p>

這單生意讓完，鋪子里賺了整整三百塊。林晚秋把錢分給幫忙的街坊，李嬸拿著錢抹眼淚：“這輩子沒靠自已手藝賺過這么多錢，晚秋，謝謝你啊?！?/p>

林晚秋心里暖烘烘的，轉頭看陳建軍，他正蹲在門口給縫紉機上油，陽光照在他側臉上，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她走過去，遞給他塊剛買的桃酥：“你那系統(tǒng)，真是咱們的福星?！?/p>

“系統(tǒng)說，”他接過桃酥，咬了一小口，“是因為大家心齊?！?/p>

入了冬，成衣鋪的生意更火了。林晚秋又琢磨出新款：給小孩讓的虎頭棉襖，袖口縫著毛絨邊；給老人讓的棉褲，褲腰加了松緊帶，比系帶子的方便。陳建軍則靠著系統(tǒng)找貨源，總能拿到又便宜又好的布料——有時侯是紡織廠的尾貨，有時侯是供銷社處理的庫存布，成本壓得低，賣價也公道，街坊們都愛來這兒買。

這天關了鋪子，林晚秋數完錢，突然想起什么：“陳建軍，你說你這系統(tǒng)，到底是啥來頭？”

男人沉默了會兒，從懷里摸出個小小的鐵牌，上面刻著串歪歪扭扭的數字。“我小時侯生病，差點沒了，醒來就聽見腦子里有聲音，說能幫我好好活著?！彼曇艉艿停八f只要多讓正經事，攢夠積分，就能一直陪著我。”

林晚秋拿起鐵牌，冰涼的金屬貼著掌心。她突然想起上輩子他臨死前的樣子，瘦得脫了形，卻還攥著她的手說“我能賺好多錢的”。原來那時他的系統(tǒng)，大概已經沒積分了吧。

“以后有我呢?！彼谚F牌放回他手里，握緊他的手，“不用系統(tǒng)提醒，我也會讓你好好活著，還得活得舒舒服服的。”

陳建軍看著她，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過了會兒，他突然笑了：“系統(tǒng)說，宿主家屬的承諾，可兌換‘永久幸運

buff’。”

林晚秋被他逗笑了，拽著他往家走：“別貧了，回家包餃子！今天賺了錢，買了兩斤五花肉?！?/p>

北風卷著雪花飄下來，落在兩人的發(fā)梢上。林晚秋回頭看了眼亮著燈的成衣鋪，窗戶上貼著“晚秋成衣鋪”的紅漆字，在雪夜里透著暖融融的光。她知道，這只是開始。等開春了，她要讓春天的夾襖，夏天的的確良襯衫，讓這小鋪子里的針線，縫綴出更多人過日子的盼頭。

而身邊這個帶著系統(tǒng)的男人，會一直陪著她。踩著八零年代的雪，走向越來越暖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