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被安排到了雜活最多的院子里。
她跪在臭氣熏天的茅廁旁,雙手浸泡在冰冷的污水里,用力刷洗著木桶邊緣的污垢。
粗糙的刷子磨得她指尖發(fā)紅破皮,血絲混進臟水里。
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只是麻木的重復著動作。
周圍的下人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對著她指指點點,竊笑聲不斷傳來——
“瞧瞧,這不是江家的大小姐嗎?現(xiàn)在居然在刷茅廁!”
“活該!誰讓她當初那么惡毒,連楚夫人和小小姐都敢害!”
“聽說她還想勾引咱們大人呢,也不看看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東西……”
江稚魚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這些嘲諷和羞辱,她早已預(yù)料到。
可比起楚云深的恨,這些根本不算什么。
突然,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周圍的竊笑聲戛然而止。
“小姐,您怎么來這種地方了?臟得很!”
江稚魚猛地抬頭,只見楚瑤光帶著兩個丫鬟緩步走來。
自己被妖孽占了身子時,做了太多錯事,把季光瑤推下湖,害的她昏迷不醒。
還好此刻她竟完好無損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江稚魚全然忘記了前幾日被她親手刺傷的事情,心臟控制不住的狂跳起來。
她顧不得滿手臟污,踉蹌著站起來,聲音顫抖:“瑤光,你什么時候醒的?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急切的上前兩步,想確認季光瑤身體是不是真的痊愈了。
可還沒靠近,楚瑤光的貼身丫鬟春桃就猛的一腳踹在她腹部!
“賤婢!誰準你靠近小姐的?!”
江稚魚猝不及防,整個人重重摔進身后的馬桶堆里,臟水濺了滿身,惡臭瞬間浸透衣衫。
她狼狽地掙扎起身,卻聽到楚瑤光嬌滴滴的聲音。
“云深哥哥!”
楚云深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眉頭緊鎖,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幕。
春桃立刻跪下,故作惶恐道:“大人恕罪!奴婢只是見這賤婢突然撲向小姐,擔心她又要害人,才不得已出手……”
楚云深眼神一寒,看向江稚魚:“都這樣了,你還不知悔改?”
江稚魚渾身發(fā)抖,艱難地爬起身,聲音嘶?。骸安皇堑摹抑皇窍雴枂柆幑獾纳眢w……”
楚瑤光卻像是受了驚嚇,往楚云深身后縮了縮,小聲道:“云深哥哥,她剛才的眼神好可怕……像是又要推我……”
楚云深眼底的冷意更深,寒聲道:“帶她去荷花池,清醒清醒腦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