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魚在劇痛中醒來時,眼淚已經(jīng)浸濕了整張臉。
她以為自己死了,可喉嚨里火燒般的疼痛和身體上未散的鈍痛都在提醒她——她還活著。
“醒了?”一道低沉的男聲從身側(cè)傳來。
她猛地轉(zhuǎn)頭,對上一雙沉靜如墨的眼睛。
男人半蹲在她身旁,手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眉目間透著幾分冷峻,卻又在看向她時微微放緩。
江稚魚下意識往后縮了縮,手指攥緊了身下破舊的草席,警惕地盯著他。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防備,將藥碗放在一旁,聲音平靜:“我叫謝臨淵,是駐守北境的將領(lǐng)。”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昨晚路過亂葬崗,見你似乎想尋死,順手救了下來。”
江稚魚怔了怔,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只能死死咬著唇,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她明明……明明已經(jīng)決定去死了。
為什么連死都這么難?
謝臨淵沒說話,只是從懷里掏出一塊干凈的帕子,遞到她面前。
江稚魚沒接,眼淚砸在手背上,燙得她發(fā)抖。
“不想死,就別哭了?!敝x臨淵語氣淡淡,卻透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強硬,“把藥喝了。”
江稚魚終于抬頭看他,聲音嘶啞:“……為什么救我?”
謝臨淵目光落在她脖頸上那道刺目的勒痕上,眼神微暗:“想死的人,眼神不是那樣的。”
江稚魚一愣。
“你眼里有恨?!彼苯亓水?dāng)?shù)卣f,“恨到連死都不甘心?!?/p>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她心里。
江稚魚猛地攥緊手指,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是啊……她怎么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