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仍舊掛著溫和的笑意,說要給我講個故事。
“我是父皇微服出巡時被設計與青樓女子一夜風流的產(chǎn)物,他以為我阿娘是人盡可夫的娼女,清醒后提了褲子便揚長而去,抄了設計他的官員的家。
隨行大太監(jiān)本要將我們除之后快,畢竟死人才能藏得住“天子夜宿青樓”的不堪秘密。
但好在我那個便宜爹不是昏庸之人,知曉我阿娘身不由己,留下一筆銀錢給她后就再無蹤跡。
若不是他匆匆而去時落下了那塊龍紋佩,我這輩子都不會知曉自己的身世。
可他不知道,阿娘是剛流落進樓里的清倌,卻因他而失了名節(jié),還有了我這個累贅。
老鴇知曉阿娘的事情后,直言樓中不養(yǎng)失了名節(jié)又執(zhí)意要留下孩子的假清倌吃白食,當下就奪了她所有的銀錢珠花,將她趕出花樓。
阿娘離世時,我尚不足十歲。
她從沒告訴我她是如何挺著肚子在這飄搖的世道活下來的,也沒說她是怎么憑一介弱柳身將我拉扯大的。
但我知曉這其中不易和艱辛定然非我所能想象。
阿娘走后,我做過偷賊,干過買賣,也被賣作過奴仆,最后流落成乞兒后,遇見了一個女子。
認識謝嘉樂后,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與她相見的場景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
我原以為這便是他人口中所說的“一眼萬年”。
可隨著每次遭遇生死危機時都被一個女子擋下,我心里那種怪異不減反增,有些好似不屬于我的記憶出現(xiàn)在我腦中。
那些記憶告訴我,我不過是一個供人玩樂的傀儡,我的命運由不同的“謝嘉樂”重復操控。
我本不信這些離奇之事。
直到那天在御花園,我控制不住地和一個女子有了肌膚之親,事后,我第一反應竟是——怎的不是謝嘉樂?
在確認與我翻云覆雨的是謝嘉樂身邊那個總是蒙面的丫頭后,我的頭腦從未像那日一般清明,仿似撥開謎霧見青天。
我終于意識到,腦海里的那些記憶不是我犯了癔癥。
怪不得明明每次我都可以自己避開那些潛在的危機和殺意,最后卻都不得不被一個我永遠記不起面容的女子所救下。
怪不得我時常不受控制地做出與腦中所想不同的事情
我一邊做出仍舊與從前無二的樣子,一邊反復試探,終于摸清了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也知道了“謝嘉樂”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