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外的官道上,塵土飛揚。方十八背著破塵槍,步履沉穩(wěn)地往回走。
并非他改變了主意,而是鐵老塞給他的那卷青州輿圖落在了柴房廢墟里——那上面標注的幾處險地藏有器靈,是他踏入兵胚境后急需的修煉資源。
離青云武館還有半里地時,他就聽到了演武場傳來的呼喝聲。
走近了才看清,十幾個外門弟子正圍著個瘦弱的少年拳打腳踢,為首的是個三角眼青年,正用腳踩著少年的后背,手里把玩著柄短刀。
“王虎,住手!”方十八眉頭一皺,出聲喝止。
那三角眼青年正是外門弟子里的刺頭王虎,修為在兵胚境初期,仗著和周猛沾點親戚,在武館里橫行霸道。
他聞聲回頭,看到方十八時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獰笑:“喲,這不是咱們武館的大英雄嗎?怎么還敢回來?”
被打的少年趁機從地上爬起來,抱著頭縮在一旁,嘴角淌著血,正是之前給趙闊送衣服被方十八呵斥過的那個外門弟子。
“我回來拿東西?!狈绞藨械酶麖U話,徑直往武館里走。
“拿東西?”王虎突然攔在他面前,短刀在指尖轉(zhuǎn)了個圈,“武館的東西,也是你這種叛徒能拿的?”
方十八眼神一冷:“讓開。”
“不讓又怎樣?”王虎嗤笑一聲,身后的十幾個弟子立刻圍了上來,個個摩拳擦掌,“兄弟們,這小子打傷趙師兄、李師兄,還敢頂撞館主,今天咱們就替武館清理門戶!”
“就憑你們?”方十八緩緩取下背上的破塵槍,槍身輕顫,銀亮的矛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經(jīng)歷上次的淬煉,破塵槍的兵魄愈發(fā)靈動,只需他一個念頭,便能引動周圍的兵元。
“嚇唬誰呢?”
王虎色厲內(nèi)荏地喊道,“他就一個人,咱們一起上,不信拿不下他!”
話音未落,一個矮胖弟子已經(jīng)揮著鐵棍沖了上來,棍風呼呼作響,直砸方十八的腦袋。這弟子顯然沒練過什么章法,全憑一股子蠻力。
方十八側(cè)身避開,破塵槍順勢橫掃,槍桿帶著破空聲抽在矮胖弟子的手腕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鐵棍脫手飛出,那弟子抱著手腕慘叫起來,指骨竟被抽得錯位了。
這一下干凈利落,嚇得其余弟子都停下了腳步。
“廢物!”王虎罵了一聲,親自提刀沖上來,“看刀!”
他的刀法比那矮胖弟子強些,至少懂得劈砍格擋,短刀在他手中劃出三道殘影,正是趙闊那套“流云三式”,只是學得不倫不類,破綻百出。
方十八甚至懶得用槍,僅憑步法就在刀影中穿梭。他的八卦游身步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打磨,愈發(fā)圓轉(zhuǎn)如意,身形飄忽得像陣風,總能在間不容發(fā)之際避開刀鋒。
“有種別躲!”王虎被耍得團團轉(zhuǎn),氣得額頭青筋暴起,短刀揮舞得更快,卻連方十八的衣角都碰不到。
方十八突然停下腳步,就在王虎的刀即將及身的剎那,他左手閃電般探出,食指中指精準地夾住了刀背。這招“二龍戲珠”是形意拳的擒拿絕技,指力集中于一點,能夾碎堅石。
“撒手!”王虎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后拽,短刀卻像被鐵鉗夾住,紋絲不動。
方十八手腕輕輕一擰。
“啊!”王虎慘叫一聲,短刀脫手飛出,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圈,“噗”地插進旁邊的草垛里。他捂著脫臼的手腕,疼得臉都白了。
“還有誰想試試?”方十八環(huán)視四周,目光冷冽如冰。
十幾個外門弟子面面相覷,沒人敢再上前。剛才那兩下已經(jīng)徹底打垮了他們的士氣——連王虎都撐不過一招,他們上去也是白給。
“都愣著干什么?”王虎氣急敗壞地吼道,“他就一個人,難道你們還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