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沒死,但事情依舊鬧大了!
御史是有能耐的,尤其是鼓噪人心這一塊,旁人望塵莫及。他們鼓動了一批熱血青年,以讀書人為主,跑到宮門口靜坐,要求朝廷皇帝嚴懲錦衣衛(wèi)。
錦衣衛(wèi)及下屬單位詔獄,目無王法,視律法為無物。公然毆打朝廷官員,甚至差一點打出人命,只為了阻礙調查??梢婂\衣衛(wèi)平日里的行事多囂張,多肆無忌憚。
建始帝坐在太極宮內,剛服用完丹藥,正是身心都倍感愉悅的時候。
偏偏這個時候,宮人稟報,一群讀書人,以國子監(jiān)的學生為主,跑到宮門外靜坐,要求嚴懲錦衣衛(wèi)。
頓時就將建始帝的好心情破壞殆盡。
“荒唐!荒唐透頂!跑到宮門外靜坐,他們想干什么!他們哪里是在請愿,分明是在逼迫朕。一群無君無父的混賬東西!蕭錦程人呢,捅出這么大的簍子,他還敢躲著,他找死!謝長陵人呢,禮部尚書人呢,國子監(jiān)的人呢,都死了嗎?讀書人跑到宮門口靜坐逼迫君父,為何朕沒有聽到任何進展?全都裝死嗎?”
建始帝氣得表情扭曲,臉色鐵青,抬手就砸了一套官窖白瓷。
今兒甘公公當值。
他一聽,這是好事??!
他早就看錦衣衛(wèi)姓蕭的不順眼,趁機下眼藥,“陛下息怒,喝口茶消消氣。已經安排人去請政事堂幾位大人。禮部尚書這會正在宮門外勸解那群讀書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錦衣衛(wèi)平日里行事頗為囂張,也只有在陛下跟前稍微收斂一二。此次的事,只怕……陛下,錦衣衛(wèi)不得人心啊!”
建始帝眼一瞪,“錦衣衛(wèi)乃是朕的鷹犬,得什么人心?!?/p>
錦衣衛(wèi)要是得了人心,那還得了!他這個皇帝豈不是毫無安全感。
錦衣衛(wèi)從始至終,只能做皇帝的鷹犬,走狗,打手,民怨沸騰,罵聲一片。如此,皇帝用起錦衣衛(wèi),才會放心,安心,才能睡得著覺!
甘公公自知自己說錯了話,趕忙跪下請罪。
建始帝揉著眉心,沒搭理對方。
甘公公話不中聽,卻也提醒了他,錦衣衛(wèi)名聲太臭,又招惹了御史這幫噴子。此次的事情,怕是不能輕易了結。
他很清楚,那幫熱血書生鬧起來,其實鬧不出多大的動靜,只是影響太壞,名聲太壞,傳出去有損他帝王的威嚴跟名譽。純純惡心人。
真正會鬧事,并且能將事情鬧大的是那幫御史。他們才是幕后推手。
眼下正值多事之秋,那幫御史鬧起來,不知道會牽扯多少事,多少人。
加上干旱,那場面,身為帝王只感受到無盡的疲憊。
甘公公偷摸觀察建始帝,見皇帝陰沉著一張臉,一直在深思,他也跟著琢磨,要如何才能給錦衣衛(wèi)下眼藥。要是能借此機會擼了姓蕭的差事,那才叫痛快。
不過,瞧著陛下發(fā)愁的模樣,怕是姓蕭的位置,還能繼續(xù)穩(wěn)穩(wěn)當當。
真是不公平?。?/p>
“陛下,要不要派人驅趕那群讀書人?”
“閉嘴!”建始帝眼一瞪。
甘公公抬手打嘴,打得啪啪作響,“奴婢知錯,奴婢知錯!奴婢見識淺薄,只知道那幫書生都不是好東西,豈能逼迫陛下,害陛下神傷!奴婢以為,凡是跟陛下對著干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該死。那幫書生不知好歹,給陛下添亂,更是該處以極刑!”
建始帝聽完,神色微緩,輕聲說道:“行了,起來吧。好歹還有忠心可言!”
“奴婢沒有別的本事,唯有一顆忠心!請陛下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