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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八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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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程曉羽睡的很安穩(wěn)，在夢里他變成了一只奔馳在大草原上的角馬，他隱藏在那數(shù)以百萬計的角馬群中，盡情縱躍。【ㄨ】從南面的塞倫蓋蒂保護區(qū)跟隨肥美的水草遷徙往馬賽馬拉國家公園。驕陽似火，大地干渴難耐，渾濁的河水汩汩地流淌，鱷魚趴在對岸沙灘上懶洋洋地打盹天空是湛藍色的，點綴著數(shù)朵白云銳利的陽光刺得夢中的眼睛發(fā)痛，有一些角馬躲到了無花果樹或合歡樹下的陰涼處歇息。而他帶領(lǐng)著另一匹美麗的角馬，逃過沼澤地帶的大鱷魚、逃過深深隱蔽在草叢中的兇猛的獅子和花豹，跟隨著前仆后繼的種群，橫河跨境，進入北方的新天地。

程曉羽醒來之后，對這個夢百思不得其解，他吃過早點就再次沉浸到了無休止的錄音工作當中去了。

下午程曉羽接到了李明輝的電話說他帶了資料到上海了，于是程曉羽和他約了學校門口見面。

李明輝這次過來穿的就不在那么吊兒郎當了，破洞牛仔褲換成了休閑褲，花里胡哨的彩色t恤衫換成了干凈的白色運動衫夾克，穿著球鞋，頭發(fā)也剃短了，儼然已經(jīng)從一個非主流進化成了普通學生的打扮。唯一看得出一點痕跡來的，只有耳朵上的一枚耳釘。

程曉羽開著他的小i在上戲門口接了他，想了下就打算帶他去不遠的西餐廳聊，上了車李明輝被小鋼炮的推背感嚇了一跳忍不住說道“羽少，這車看上像個玩具，沒想到這么給力??？得要不少錢吧？”

“四十萬而已，不是看上去像個玩具，確實就是個大點的玩具。”程曉羽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語氣也沒有鄙視與輕蔑。

李明輝聽到程曉羽如朋友敘話般的語調(diào)，夾緊了胳肢窩下的牛皮紙袋，忍住自己的羨慕，假裝不在意的道“這內(nèi)飾看上去真不如我大哥的國產(chǎn)華夏車好。他那車還帶大屏幕導航?？臻g也大，我以后掙錢了能買輛那個車就滿足了?！?/p>

“加油，你能做到的?！背虝杂鹨矝]有嘲笑李明輝的意思誠懇的說道，他對于這樣的人并無偏見。人處在最低谷的時候，上升的潛力就越大，只要你奮力掙扎你就是在向上，不論以什么樣的方式，這種心態(tài)都是值得贊許的。

李明輝的轉(zhuǎn)變說起來也好笑。源于拿了錢的那天晚上，他兜里揣了幾千塊錢，打算去大都會的洗浴場所見識一下，他早就聽說花花世界的燈紅酒綠，在南京他只在他們那個區(qū)的洗頭房花兩百塊快活過。

李明輝回憶起自己的墮落，也許是無知，也許是自卑，也許是想吸引裴硯晨或者別的姑娘的注意，他成績差，他想拒絕這些。慢慢的。他發(fā)現(xiàn)他混社會可以掩飾他的自卑。于是，他開始接觸他們班的混社會的，和他們稱兄道弟。是的，他們有情有義，他們成績都不好，但走在學校里人人都會對他們行注目禮，他感受到了很強的歸屬感，他也感覺到自己的逼格在蹭蹭地上升著。他開始跟他們?nèi)蕵穲鏊?，見到了超哥這個社區(qū)的老大，在一群小弟幾個小妞的陪襯下。那個時候的超哥在他眼里就是最牛b的人。

想起來李明輝覺得自己最牛b的時刻就是剛上高中那會，他跟了他們那個區(qū)的老大超哥之后，盡管超哥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可是他依舊可以打著超哥小弟的名頭和一幫兄弟在學校里橫行霸道。

每天有免費的煙抽。每天有免費的午餐，晚上烤串啤酒，誰夠橫，誰能喝就是牛b。他以為就是這樣的快意，直到南京開展掃黃打黑，飛哥在轉(zhuǎn)型那幾年沒有把握住機會。一講矜持不去搞拆遷這樣的事情，二沒頭腦不去建筑工地強行運砂卵石。最關(guān)鍵是沒背景沒后臺，打黑屬于的就拿了復印件出來。

程曉羽看著裴硯晨繼父的照片陷入了沉思，這個瘦瘦高高的男子面容蠟黃而枯槁，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就讓人覺得不舒服，就像一個民工穿上西裝帶上眼鏡裝斯文人的樣子，他的臉上有道淺淺的疤痕，頭發(fā)有著漂染過的不自然色澤。

程曉羽第一眼覺得他很眼熟，他在腦海里開始一幀幀回憶車禍后畫面，直到醫(yī)院門口他看到了混在記者中間，這張違和的臉，那表情里沒有焦急沒有擔心只有貪婪。

程曉羽看著這張照片良久，心中嘆息了一聲冷冷的想：我只能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了，他對著大快朵頤的李明輝說道“你想辦法把你表妹的學校論壇賬號搞到，把這些照片和資料組織一下，寫個聳人聽聞點的標題，例如《騙局，不良少女如何偽裝成上戲?；ā罚渡蠎蛐；ú粸槿酥囊幻妗芬部梢允恰缎；ㄟ€是騙子》。自己寫不好就找人幫你寫，先傳到貼吧，在用你妹妹的號在學校論壇上發(fā)言證實確有其事?！?/p>

李明輝聽到程曉羽的交待，接過程曉羽遞過來的幾沓票子，除了開心還有點興奮起來，他覺得跟著這樣的大哥比混heishehui有前途多了，他覺得裴硯晨一定會后悔那天沒有給他幾千塊錢打發(fā)他。

（謝謝故夢繁花的舵主）(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