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六十四章 秒速五厘米（第1頁）

當蘇虞兮說出那句話，車里的人一片驚愕的時候。

吳子軒反應(yīng)是最快的，連忙道“還是我陪小羽哥哥去坐出租吧?！闭f著準備下車，吳子軒也讀高三，他也不知道程曉羽大還是他大，所以就喊程曉羽，小羽哥哥。他父親告誡他，任何時候都要放低姿態(tài)，無論你面對的是什么人。

蘇虞兮搖了搖頭，還沒等吳子軒出來，就伸手把奔馳后座的門關(guān)上，朝街邊走去。程曉羽也驚詫蘇虞兮對他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跟著走到街邊時，背后還傳來蘇巍瀾的喊聲，說在銅雀臺等他們，要他們快點。

程曉羽和蘇虞兮一起站在有些冰冷的街頭。兩個人都把手插在口袋里，冰寒的風(fēng)將蘇虞兮的馬尾吹的發(fā)梢四處亂飛。橘黃的街燈照著黝黑的水泥路面上自己淡淡的倒影，充滿深灰霧霾的天空壓的特別低沉，高聳的摩天大廈伸進了那些朦朧的黑紗里若隱若現(xiàn)。

每輛車從他們兩身邊經(jīng)過都會稍稍停頓一下，這個奇異的組合，這些平凡的場景組成了一副充滿魔力的抽象風(fēng)景畫，美的那么奇異那么吸引人。

蘇虞兮清冷白皙的面容還倒映著霓虹，站在馬路牙子上先開口對程曉羽道“昨天謝謝了?！?/p>

程曉羽稍稍轉(zhuǎn)了頭看了眼蘇虞兮的側(cè)臉，馬上又擺正，有點訝異蘇虞兮突如其來的道謝，問道“謝什么??？”

蘇虞兮似乎被風(fēng)吹的有些冷，將羽絨服的拉鏈拉到最上面。用著婉轉(zhuǎn)的輕聲道“那個汪棟梁的筆錄我都看過了。盡管你有點笨的把事情弄那么糟糕，但我還是謝謝你。”

程曉羽今天根本沒看汪棟梁的筆錄，不知道這個學(xué)霸幾乎記得程曉羽和他的每一句對白，并且完整的說了出來做了筆錄。

程曉羽想起昨天說過的話，莫名的有些臉紅，看著蘇虞兮胭脂色的嘴唇呼出的白氣，像裊裊的霧靄，這場景讓他有些迷醉，仿佛曾經(jīng)夢到過。

程曉羽笑了笑道“你不討厭我笨，我就滿足了。謝謝實在有點言重了?！蓖Ａ讼掠钟行┦捤鞯恼f“實際上我確實是個沒什么用的哥哥?！?/p>

蘇虞兮也沒有安慰程曉羽的意思，只是看著程曉羽手腕上的紗布，默默的想到難道他不害怕以后再也彈不了鋼琴嗎？一輛空的士在她糾結(jié)的思緒里停在了她們面前，蘇虞兮滿腦子都是汪棟梁描敘的他們在看守所的畫面，她糾結(jié)了一下就轉(zhuǎn)頭對程曉羽說“要不我們別去唱歌了？”

程曉羽嘿嘿笑到“不愧是我的妹妹，跟我想的一樣?！?/p>

蘇虞兮也笑了，這是程曉羽節(jié)，不見了她的身影。

蘇虞兮抬頭看見程曉羽泛著一點淚光的雙眼，沒有焦距的凝視著自己，忍不住問“怎么了？”

程曉羽這才在回憶的幻像里驚醒，只是他卻怎么也想不起，初戀在記憶里已經(jīng)模糊的臉是怎樣的輪廓。眼前飄來晃去都是蘇虞兮無暇的面容。

程曉羽用手輕輕拭干眼里的些許淚水，對蘇虞兮說“只是想到一首曲子，想到有點魔怔?！?/p>

蘇虞兮對程曉羽寫的曲子一直都很有興趣，哲學(xué)和音樂是她最大的愛好。“那一定很動聽?！碧K虞兮輕輕嘆道，她是非常欣賞程曉羽在音樂上無與倫比的才華的。

程曉羽笑了，說“那我彈給你聽！”

蘇虞兮直了直身子問道“在這里？”

程曉羽點頭。

“可是沒有琴?。俊碧K虞兮皺著眉頭道，她覺得程曉羽似乎有點異想天開了。

程曉羽指了指心臟的位置道“這里有?！比缓髲纳弦驴诖锾统龉P，在桌子邊緣一筆一筆畫出黑白88個琴鍵。

蘇虞兮合上書，默默的看著程曉羽認真的動作。

畫完以后，程曉羽坐定，將手緩緩放在桌子上，開始輕盈的彈奏。（bg：《秒速五厘米》鋼琴原聲）

指尖輕巧的落在桌子上畫的黑白琴鍵上，于是蘇虞兮奇跡般的看到那一個個音符像流星一樣，在她眼前升起，而那些音符飛到最高處墜落時，仿佛櫻花瓣飄落一樣，一片一片掉在蘇虞兮身上，在她眼前掉落在桌子上，掉在程曉羽揮動的手臂間，掉在兩人視線交錯過的縫隙。

隨著程曉羽時而舒緩時而激烈的彈奏，這些音符被程曉羽跳躍著的指尖組成一條美麗而悲傷的旋律，在蘇虞兮的腦海里鳴響。

蘇虞兮第一次覺得心跳的有些快，感覺自己置身在旋轉(zhuǎn)著的龐大星云中間。看著巨流洶涌的銀河在眼前飛逝，看見程曉羽展現(xiàn)給她一段心悸而悲傷的時光旅途。

這些音符就是他的眼淚嗎？蘇虞兮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