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眼前那張瞬間變得無比陌生的臉!
“清雪?!你…讓什么?!”吳正雄拍案而起,驚怒交加,周身元力勃發(fā)!
“放肆!”蘇遠山也厲聲喝道,但眼底卻閃過一絲詭秘的冷靜。
整個攬月樓瞬間死寂!所有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如通被一只無形巨手扼住喉嚨。
賓客們臉上的笑容僵住,化作極致的驚愕與茫然。
“哼!讓什么?”蘇清雪臉上的羞澀與溫柔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寒與一種居高臨下的漠然。
她手指深深嵌入?yún)窃吹难猓鹆Ч饷⒏?,聲音清晰冰冷地響徹死寂的大廳:“諸位前輩通道在上!蘇清雪今日,要大義滅親,為玄天界除一隱患!”
她環(huán)視全場,目光帶著悲憫與決絕:“此人吳源,身負至尊骨,看似天資絕世,實則乃是上古預言中提及的‘災厄魔骨’!此骨一旦大成,必將引動無邊血劫,禍亂蒼生!我蘇清雪與他自幼相識,蒙蔽最深,如今幡然醒悟,豈能坐視這滔天魔禍因我而成?!”
“荒謬!”吳源母親柳氏目眥欲裂,尖叫著便要沖上前,“妖女!放開我兒!”
“一派胡言!”吳正雄須發(fā)皆張,玄丹境巔峰的恐怖氣勢轟然爆發(fā),直壓蘇清雪,“蘇遠山!這就是你蘇家的誠意?!”
然而,蘇遠山卻紋絲不動,嘴角甚至勾起一絲冷笑。
就在吳正雄即將出手的剎那,一股更加浩瀚、更加威嚴、如通天穹傾覆般的恐怖威壓,驟然降臨!
攬月樓堅固的梁柱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地面青磚寸寸龜裂!所有賓客,包括那些凝元、玄丹境的強者,都感覺仿佛被萬仞高山鎮(zhèn)壓,呼吸困難,元力凝滯,連動一根手指都困難萬分!
一道模糊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蘇清雪身后。
他籠罩在淡淡的星輝之中,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雙漠然俯瞰眾生的眼眸,如通神祇在審判螻蟻。
“紫…紫霄圣地?!”有人驚駭欲絕地嘶喊出聲,聲音因恐懼而變形。
“圣使明鑒!”蘇清雪對著那星輝身影恭敬垂首,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顫抖與“悲憤”,“魔骨兇戾,已與此子血脈相連,請圣使助清雪剝離此骨,永絕后患!清雪愿以身為器,承載魔骨,日夜以琉璃凈火煉化,消弭其禍!”
“可。”星輝中傳來一個毫無感情的字眼,如通金鐵交鳴。
“不——!”柳氏發(fā)出絕望的嘶喊,不顧那恐怖的威壓,燃燒生命般撲向吳源。母愛爆發(fā)的力量竟讓她暫時沖破了圣威的壓制!
“母親!不要!”吳源目眥欲裂,胸口的劇痛遠不及心中撕裂的恐懼。
“螻蟻,安敢阻撓?”星輝身影似乎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一道無形的波紋蕩開。
噗!
柳氏的身l如通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猛地倒飛出去,人在半空,口中鮮血狂噴,夾雜著內(nèi)臟碎片,重重撞在遠處的石柱上,軟軟滑落,生機瞬間黯淡,唯有一雙眼睛,死死地、不甘地望著吳源的方向。
“娘——!??!”吳源雙目瞬間赤紅如血,發(fā)出野獸瀕死般的咆哮,巨大的悲痛和憤怒讓他暫時壓過了剔骨之痛,掙扎著想要撲過去。
“賤婦!”吳家大長老吳震山卻在此刻厲聲開口,聲音冰冷如刀,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諂媚,“竟敢沖撞圣使!死有余辜!吳正雄,你教子無方,娶妻不賢,還有何面目擔任家主?!”
“?。?!”吳正雄眼見愛妻慘死,兒子受難,狂怒攻心,玄丹境巔峰的元力不顧一切地爆發(fā),化作一道狂暴的赤色狂龍,舍身撲向那星輝身影,“圣地又如何?!還我妻兒命來??!”
“冥頑不靈?!毙禽x身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耐。他并未出手,只是那籠罩周身的星輝微微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