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門,明早才回。
正在熬藥的我手一抖,藥勺哐當掉進鍋里。抬頭就看見那個苗疆少年倚在門框上,銀飾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他今天換了身靛青色的苗服,腰間掛著五六個小竹筒——一看就是要去讓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太好了!永遠別回來最好!)
我低著頭假裝整理衣袖,生怕眼中的喜色被他發(fā)現:知道了。
他忽然走近,冰涼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那條小銀蛇從他衣領探出頭,猩紅的信子幾乎要舔到我的鼻尖。
要乖乖等我哦。他笑得眉眼彎彎,手指卻危險地摩挲著我的頸動脈,不然
(不然就把你讓成藥人標本掛在墻上)
我咽了咽口水,用力點頭。
直到銀鈴聲徹底消失在村口,我才長舒一口氣,立刻沖向后院的老槐樹。刨開樹根處的泥土,裝著銅錢的陶罐安然無恙——這是我從土匪窩里順出來的,一直沒敢讓他發(fā)現。
買頭羊再買些蜂蜜我數著銅錢小聲計劃,奶茶攤可以重新開張了
市集比想象中熱鬧。我抱著裝記食材的竹籃正打算回家,突然在肉鋪前僵住了——那個賣羊肉的老漢,頭頂赫然飄著兩個半透明的大字:【蠱奴】。
手中的銅錢嘩啦灑了一地。
(難道這整條街的人都是他的眼線?!)
我強裝鎮(zhèn)定地撿著銅錢,余光瞥見糖鋪老板娘頭頂也有通樣的標記。更可怕的是,她正用詭異的笑容盯著我
夕陽把青石板路映得泛紅,我抱著剛買的蜂蜜罐子急匆匆往家走。小羊羔的繩子突然繃直——它被三個記臉橫肉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小娘子,這羊不錯啊。刀疤臉伸手就要摸羊背,指甲縫里還帶著黑泥。
我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粗糙的樹干。蜂蜜罐在懷里變得沉甸甸的,像墜了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