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里印出傅蓉沉沉的眼,似乎要將她看透般。
江月急忙收回視線,搖頭用手試探著水溫。
傅蓉站起身,捧起一盒子首飾攤在桌子上,擺弄著挑選第二日要帶的。
看著那被擠的快掉在地上的泥塑和簪子,江月忍不住開口提醒:“小姐,姑爺給您買的東西奴婢要不要擺上?還有那簪子奴婢伺候您試試?”
“找個沒人的地方扔了吧。”
江月倒水的手一頓,遲疑起來:“是姑爺?shù)囊环囊?。若這么扔了,是不是不大好。”
若蕭云笙回來沒見著東西,怕是會心里生疑。
第一個問的便會是她。
東西是她拿回來的,傅蓉大可以說沒見過。
又或是,說她不小心打了。
怎么這口鍋都會壓在她頭上。
“你以為我讓他去買東西,當(dāng)真是想要他買什么回來?小攤上的東西,就是心意又能值幾個齊納?他也好意思?!?/p>
沒旁人在,傅蓉也不再偽裝,毫不掩飾臉上的怒意,隨手拿起一只簪子比這耳朵上的耳飾。
江月這才注意到,傅蓉不知何時換了對耳環(huán)。
出府時為了配她這身云繡金絲的石榴裙特意帶了副紅寶石的耳環(huán),這會子變成了一對樣子小巧的金線墜子。
這幾日她日日替傅蓉收拾著這些飾品,還未見過這一副。
“怎么?我扔了蕭云笙的心意,你心疼了?這會子急著替他討公道呢?”
許是她盯的時間久了,沒發(fā)覺傅蓉早就收起東西,撐起下巴上下打量著她。
江月面色一白,自知剛才那話失了規(guī)矩,急忙跪下認(rèn)起錯,“奴婢不敢。”
她也是見蕭云笙說完那承諾后,傅蓉主動牽了他的后,兩人親近了不少,以為傅蓉心里接納了蕭云笙。
卻沒想眼前人竟是比之前更厭惡他了。
傅蓉眸子微微瞇起,站起身,圍著她一步步打量起來:“其實(shí)你就算真這么想,我也不會怪你的。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日日睡在他的懷里,身子被占了,心還能不跟著跑?”
“奴婢沒有!”
心好似被一把揪住,江月話還沒說完,傅蓉一把捏起她的下巴,剛修好的指甲,順著下巴劃過她的脖子,停在喉頭上頓住。
那尖銳的指甲,猶如砒霜堵在那,連接著五臟六腑都跟著膽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