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章 軍營第一課（第4頁）

她的聲音隔著口罩傳過來，有點悶，卻很清晰，“感染了會發(fā)燒?！?/p>

江野這才想起后背的傷口，被汗水浸了一天，確實有點發(fā)疼。他正想說點什么，女兵已經(jīng)從醫(yī)務車里拿出個小盒子：“晚上七點到醫(yī)務室來?！?/p>

她把盒子塞給他，轉身推著車走了。江野低頭看，盒子里是包碘伏和棉簽，包裝上印著

“軍用藥械”

的字樣。他捏著那個小小的紙盒，感覺手心有點發(fā)燙，抬頭時，只看到白大褂的衣角消失在拐角。

晚飯時，江野沒看到趙剛。聽老兵說，他被叫去開會了。新兵們難得放松，食堂里有了點說話聲，大多在討論下午的格斗訓練，還有人在偷偷模仿陳教官的動作。

江野沒怎么說話，心里總想著那個女兵的話。他摸了摸后背的傷口，確實比下午疼得厲害，而且有點發(fā)僵。

“你在想什么？”

石磊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晚上好像要緊急集合?！?/p>

“你怎么知道？”

“我聽老兵說的?！?/p>

石磊壓低聲音，“好像還有夜間戰(zhàn)術演練。”

江野的心提了起來。白天的訓練已經(jīng)夠累了，要是晚上再來個緊急集合加演練，他真怕自已扛不住。

吃完飯回到營房，江野正想找個機會去醫(yī)務室，趙剛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臉色比早上陰沉了不少。

“緊急集合取消?！?/p>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所有人，今晚整理內務，被子必須疊成標準豆腐塊。檢查不合格的，通宵重讓?！?/p>

新兵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江野看著趙剛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眼底布記血絲，像是剛跟人吵過架。

“還有，”

趙剛頓了頓，目光掃過每個人的臉，“從今晚開始，每晚輪流站崗。第一班，江野，八點到十點。”

江野愣了下，趕緊站起來：“是！”

趙剛沒再說什么，轉身走了，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格外沉重。

營房里一片寂靜，沒人敢說話。江野看著自已的床，被子還歪歪扭扭地堆著，他趕緊開始整理。手指觸到冰涼的被面時，他突然想起那個戴口罩的女兵

——

七點到醫(yī)務室，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點四十了。

他看了眼窗外，夕陽的最后一點余暉正在消失，遠處的樹林里升起一層薄薄的霧。站崗是八點，現(xiàn)在去醫(yī)務室應該來得及。

江野攥了攥手里的藥盒，突然有種莫名的預感。趙剛的反常，突然取消的緊急集合，還有這突如其來的站崗任務……

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發(fā)生，只是他們這些新兵還不知道。

他加快了疊被子的速度，豆腐塊的棱角總是捏不出來，急得額頭冒汗。遠處的哨聲隱約傳來，不是集合哨，而是某種更短促、更急促的信號，像某種警告。

江野的心跳突然亂了節(jié)拍。他抬起頭，看向窗外越來越濃的暮色，感覺那片樹林里，藏著比站軍姿和格斗訓練更可怕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