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章 隊列訓練（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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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陳教官說過，格斗時最忌諱主動暴露位置，可此刻他卻覺得，必須發(fā)出點聲音才能壓下心里的慌。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的營房傳來此起彼伏的鼾聲。江野坐在馬扎上打盹，鋼盔差點滑到地上。他驚醒時發(fā)現(xiàn)，鐵絲網(wǎng)外的樹林里多了團黑影，一動不動地蹲在那里，輪廓像頭蓄勢待發(fā)的野獸。

心臟瞬間提到嗓子眼。江野慢慢站起身，后背抵住崗亭的鐵皮墻，右手握緊橡膠棍。黑影似乎察覺到他的動靜，緩緩抬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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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月光，他看清那是個戴夜視儀的輪廓，鏡頭在黑暗中閃著幽綠的光。

是自已人？還是

江野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突然想起老兵說的

黑制服。他剛想抬手敬禮，黑影卻像被風吹動的煙，悄無聲息地滑進樹林深處，只留下幾片晃動的樹葉。

冷汗順著額角流進鋼盔，江野靠在墻上大口喘氣。他翻開登記簿，想把剛才的事記下來，筆尖懸在紙面卻遲遲落不下去。萬一只是巡邏的老兵呢？萬一這是對新兵的考驗呢？

就在這時，營區(qū)中央的辦公樓突然亮起燈。江野瞇起眼睛，看到趙剛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二樓窗口，手里拿著個對講機，肩膀上的軍銜在燈光下格外顯眼。幾分鐘后，三輛蒙著帆布的卡車悄無聲息地滑出車庫，輪胎碾過碎石路的聲音在夜里格外清晰。

卡車沒有開向營門，而是拐進了通往后山的岔路。帆布被風吹起一角，江野隱約看到車廂里裝著長條狀的東西，用迷彩布裹得嚴嚴實實。

他掏出兜里的藥盒，碘伏的塑料包裝在掌心硌出印記。那個戴口罩的女兵，趙剛反常的臉色，深夜的卡車，還有樹林里的黑影

這些碎片在腦子里亂撞，卻拼不出完整的圖案。

換崗的哨聲響起時，東方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江野把登記簿交給下一班新兵，發(fā)現(xiàn)自已的手心全是汗。走回營房的路上，他看到食堂的煙囪冒出青煙，早起的炊事兵正在劈柴，斧頭劈在木頭上的聲音悶悶的，像敲在人心上。

聽說了嗎？

石磊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湊過來，眼睛里記是興奮，今天要練隊列，趙隊說要搞評比。

江野的心思還停留在昨夜的卡車里，隨口應了聲：哦。

你昨晚站崗看到什么了？

石磊壓低聲音，眼鏡片差點貼到他臉上，我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后山口有車燈。

江野的心猛地一跳：沒

沒看到什么。

切，還保密。

石磊撇撇嘴，轉(zhuǎn)身去整理內(nèi)務。江野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想起新兵手冊里的話：不該問的別問，不該看的別看。

父親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響起，粗糲得像砂紙

——在部隊，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隊列訓練在操場中央展開。三十多個新兵排成三列橫隊，趙剛站在前面，手里拿著根一米長的木棍，棍梢系著紅布條，晃得人眼睛發(fā)花。

隊列是軍隊的臉面。

他的聲音在晨光里格外清晰，齊步走，不僅要步幅一致，呼吸都得在一個拍子上。誰要是跟不上，就等著加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