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是一驚,發(fā)現(xiàn)他看向的竟是那個老實人。
在場眾人,多少都是有一兩下子絕活在身上的,便是那使飛刀的,瞧著也是個走過江湖的,惟獨這姓王的男子,看起來皮膚黝黑,老實巴交,看著就像是個種地的農(nóng)夫。
既不會說些場面話,也不見有什么過人之處,早先這盧大少爺,會把他留下,眾人都多少有些不理解的。
“呵呵,若是我沒看錯……”
那盧家少爺,卻是看向了這王姓男子,低聲道:“老兄殺過人吧?”
這話又讓人覺得奇怪,在場的誰還沒殺過人?
而迎著盧大少奇異的目光,那木訥的王姓男人,也是抬起頭來,憨憨地笑了一聲。
他撓了撓腦袋,道:“殺過幾個的?!?/p>
“只是幾個?”
盧大少爺看著他,低聲道:“怕不得是七八條命吧,而且都不是好殺?!?/p>
聽著這話里,似乎有些言語探底的逼問之意,那木訥漢子,也呆呆抬頭,看向了盧大少爺。
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憨笑道:“二十一個吧?”
“咱村里的里長欺負人,他兒子睡了俺婆娘,還不肯借錢給俺小孩抓藥,于是俺就趁夜去了他家里,把他滿門上下一十七口,全都給宰了?!?/p>
“他家的小孫子剛剛?cè)龤q,伸著小手找俺要抱抱,俺也給他淹死在了豬圈里,這才跑了出來討生活。”
“……”
“什么?”
在這幽蕩氣氛里,冷不丁聽了他這毫無感情,甚至還有些討好之意的話,在場眾人竟是人人心間生寒。
即便是胡麻,也心里微微一沉,難怪自己一見這個人,便覺得極有壓力。
這老實巴交的農(nóng)夫,竟是個意外的狠人。
他手底下這些人命,可與江湖里的人手上的人命不同,煞氣重到可怕。
“十七個?”
但也在這時,說話的卻是胡麻,他也盯著這個漢子,聲音有些奇怪:“你剛不說,二十一個?”
“對?!?/p>
木訥漢子道:“加上俺家的四個?!?/p>
他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也仿佛也覺得自己這點子事瞞不住,便臉上帶著某種不太自然的微笑,慢吞吞地道:“既然要殺里長家的人,那俺若是被抓了,老娘肯定也得餓死,便先殺了?!?/p>
“我孩子沒錢抓藥治病,早晚病死,便也殺了,俺那婆娘這么喜歡里長家大兒子,便送她們一道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