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我已見過老爺,聽他講了,知道是你救了我們?nèi)迦说男悦!?/p>
這洞子李家的新任外府主事低聲道:“大恩厚德不敢忘,亦非俗物可報,但還請先生跟我來,也讓我李家可以稍表寸心!”
“應(yīng)為之事,何必客氣?”
胡麻說著,還是跟上了他,卻是來到了不遠處的一處屋舍前,這里大多屋舍,都只如農(nóng)家,低矮簡陋,泥墻草頂,只有這里,卻修得精致淡雅,如同書舍,只是瞧著,卻已非常古老了。
“這是我李家先祖來時,修下來的官邸,如今倒是沒人住了,后來的小輩,也只是糊墻搭草,湊合住著?!?/p>
李家主事人笑著解釋了一句,然后請了胡麻坐下來,又叫過來一位等在門口的李家小輩年輕人,吩咐了幾句,說讓他去把后山割下來的東西拿過來。
胡麻聽見了“金紋膏”幾個字,心里已是忽地一跳。
不能吧?
但在這李家主事上了茶,才喝了不到半盞時,便見得剛剛那個李家小輩,挑著兩個大筐走了進來。
筐就真是普普通通的竹筐,但肚子頗大,怕不是一筐能裝得下百余斤的東西,扁擔(dān)都給壓得彎了,也能想見里面東西有多重。
他挑了進來,便放在了墻邊,然后告辭離去。
胡麻不動聲色,卻是鼻子微微掀了掀,頓時嗅到了一股子極為熟悉的氣味,忽地怦然心動,更是驚訝不已。
但那李家的主事卻不看向那兩只大筐,只是向了胡麻笑笑,略帶歉意,道:“先生久等了。”
“你不遠萬里,送我家小姐回來,路上還經(jīng)了這么多兇險,我李家皆深記在心,不勝感激,只是這份恩德太厚,若以金銀俗禮報答,卻又顯得我李家人太過無禮了……”
“……”
‘我倒不是很介意,可以原諒你們的……’
胡麻心里想著,面上自然不能說,只是謙虛笑道:“這話我可是聽了不少回了,實在是李家人客氣?!?/p>
“送香玉小姐回來,本是應(yīng)為之事,況且之前誰也不知道李家竟是這般大族,或許我當(dāng)時也不該多事,再修書一封遞過來,李家自然接回來了?!?/p>
“……”
“先生過謙了……”
李家主事人笑了一下,忽地聲音微低,道:“我已問過了老爺,老爺也說,俗禮難謝先生大恩,人活于世,這身本事最是重要,先生又是吃血食這碗飯的……”
微微一頓,看著胡麻道:“另外,老爺也看了出來,胡先生是守歲人一脈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