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大鉗子將這刀挾起,猛得伸進(jìn)了旁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太歲血里,青煙忽地升騰了起來,隱約間,眾弟子耳中仿佛聽到了一聲兇戾森然的怪笑。
都是十幾二十幾的大小伙子,身強(qiáng)力壯,每日錘打鍛鐵,養(yǎng)得一身好體魄,也有一身好膽氣。
但是被這兇刀一逼,竟是同時(shí)嚇得頭皮發(fā)麻,踉蹌著后退了好幾步。
“好刀,好刀……”
老師傅舉起了這柄刀,死死盯著,竟仿佛也著了煞一般,竟是厲聲大笑了起來:“我老頭子入了門道多年,也不知打造了多少好玩意兒?!?/p>
“但我也不知為什么,鍛造這刀,卻像是著了魔,入了迷,這身本事,倒不像是我的,而像是有人借了我這身子骨鍛刀?!?/p>
“這,這不是我能鍛出來的刀,但是……但又確實(shí)是借了我的雙手鍛出來的啊……”
“……”
他滿口迷?;靵y,大聲夸贊著,表情忽喜忽怒,如同癲狂,叫聲里,竟是又忽的聲音一沉:“不對,不對,還差了一點(diǎn)東西的……”
“這等好兇兵,怎么可以沒有東西祭刀,祭刀……”
“……”
他口中呢喃著,眼神居然也冷厲起來,看向了周圍的徒弟們,頓時(shí)嚇得徒弟們臉色慘白,紛紛的向了屋子邊緣退去,似乎生恐師傅會(huì)揮刀殺過來。
但這老師傅卻沒有沖過去,只是陰森的目光一個(gè)個(gè)的掃過了他們的臉,總覺得不滿意似的。
但無意中一低頭,卻是在旁邊裝了太歲血的桶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時(shí)之間,眼睛里面,充滿了血絲,眼底逐漸出現(xiàn)了一絲絲的狠辣,以及被附身了一般的癡迷。
那刀鋒,竟是不由自主,在緩緩地,向了自己的xiong膛,一點(diǎn)點(diǎn)落下。
但也就在這時(shí),卻忽聽得鋪?zhàn)油饷妫屑ち业鸟R蹄聲快速靠近,奔雷般的蹄聲里,有一個(gè)聲音沉喝:“偷奸?;臇|西,既已出爐,還不快來?”
“唰!”
聽著這話,快要落在老師傅xiong膛之上的這柄刀,竟忽地顫了一顫,老師傅身不由己,胳膊揮刀,將這刀扔出了窗子去。
也是直到這刀出了窗子,他才一口氣喘了回來,鉗子當(dāng)啷一聲落地,迎著鋪?zhàn)永镞@么多伙計(jì)驚恐的眼神,仿佛這才意識(shí)到剛剛發(fā)生了什么,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啪!”
身騎快馬,從鋪?zhàn)油饷媛舆^的胡麻,恰好一伸手,便抓住了這把破窗而出的刀。
刀身炙烈,猶如火碳,瞬間便已燙得他手掌皮肉焦糊,但他手掌化死,便死死地攥在了手里,橫過了刀身來,迎著滾滾陰風(fēng),定睛看了過去。
刀長三尺七寸,專斬三魂七魄,刃寬六寸七分,可斷七情六欲,尚未鑲嵌刀柄,但握手處卻有精鐵延伸了出來,鍛作一顆鬼頭狀,鬼口森然大張,卻是叼著一塊黑色骨頭。
好一柄兇刀,雖是以腰刀為刀胚,如今卻打造成了煞氣最重的鬼頭大刀形狀,沉甸甸的,分量十足。
尤其是這刀與那黑色骨頭融為一體,刀身上又有著層層疊疊,詭異的花紋,使得這把刀,仿佛除了兇煞,更多了許多邪氣,森然可怖。
這般看著他,胡麻甚至都能感覺自己在面對著一只兇殘惡鬼,滾滾煞氣,撲面而來,隱約間竟仿佛化作了一只兇惡厲鬼,堪堪要直接沖到了自己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