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位大長隨鎮(zhèn)住了胡麻,孟家公子,也被推到了轎子上,似乎那無形間的差距,總是讓人無可奈何,總是會有人不甘,不服氣,卻也只能跪了下來。
可也就在這時,石馬鎮(zhèn)子里面,總壇大宅,那株遮天一般的老榆樹,卻有一陣風吹來,枝條簌簌作響,仿佛一聲低低的嘆惜。
“因果際會,便與小少爺當初說的,一般無二呀……”
嘆惜之間,渾身樹枝,忽然輕輕的顫動,樹梢上系著的東西,開始紛紛的墜落。
其中,有甲,有靴,有官印。
胡麻如今正咬緊了牙關,他為了對抗那無形的壓力,也在拼了命的凝煉法相,試圖站直了身子。
只是,他凝煉出來的法相身上,本來是光溜溜的。
神魂凝煉,使得他乍一看去,身形高大了很多,而且有種青面獠牙,猙獰之意,但這其實并非實體,更類似于一種神魂壯大,映照出來的虛影。
他是布鞋青衫,這法相便也是布鞋青衫,雖然模樣威風猙獰,但手里空著,身上也空著,只有在全力催動之時,才會將將軍令持在手里。
這便代表著,他還沒有修煉過相應的神通或是絕活,也沒有什么厲害的法寶來傍身。
而如今,也就在胡麻感覺到了那一塊腰牌帶來的沉重壓力,微微咬牙之際,此時的石馬鎮(zhèn)子上,總壇大宅里面,那一株老榆樹上面的枝條,卻是忽然抖動了起來。
系在了最上面枝條的一件破舊盔甲,忽然應聲而落,輕飄飄的,在落在地上的一霎,便已消失了蹤影。
這動靜輕巧無聲,就連妙善仙姑與白扇子,都沒有注意到,只有那位大師兄注意到了,他輕輕的一嘆,向墜落了那件盔甲的枝條看了一眼。
神色間,似乎也有些感慨。
而在鎮(zhèn)子外面,胡麻忽然之間,就站了起來。
他法相本是光溜溜的,只映照著如今他的模樣,穿著一件破爛的道袍,但如今,這道袍之上,卻忽然開始有烏光顯化,蔓延,勾連,漸漸地,竟是形成了一件盔甲的模樣。
在沒有這件盔甲出現(xiàn)時,胡麻法象再凝實,霸道,也只是一介布衣,號天公將軍,卻有些名不副實。
但盔甲上了身,看起來便立時有些威風凜凜的大將軍之意了。
剛剛那壓落在了頭頂上的神秘意志,居然也在這時,仿佛被人撐開,胡麻站了起來,不僅如此,連他身邊的馬爺,都感受不到了那股子壓力。
反而隨著他起身,那位一身黑袍,穿著官服式樣的大長隨,居然撐不住,噔噔退了開去。
一雙陰冷的眼睛里,已經現(xiàn)出了強烈的驚疑,幾乎有些無法理解這個變化。
穿了盔甲,便象征著身份,已經不會被這意志壓住。
“你們孟家確實好厲害啊,已經可怕到了可以只用一個身份,便將這天下的人都給壓住了么?”
胡麻這一時,都顧不上這盔甲哪里來的,只是心里滿滿怒火,他修成大威天公將軍印時間短,還沒有研究透徹。
但也隱約明白,這印法不僅僅是需要“官身”才能修煉,而且這印法的威力、表現(xiàn),似乎也與自己在現(xiàn)實中的身份息息相關,是一整個復雜更密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