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挑了他,便沒有平白無故就把人換掉的說法?!?/p>
“如今這真理教既然盯上了咱們這個地界,那也未必不是看看他堪不堪用的好機會?!?/p>
“……”
這番話說的自然而然,顯是心里早就想好了計較,就連山君也略有詫異:‘去那血食礦前,還只見他處事小心,思前慮后,不夠痛快,如今怎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另外……”
而胡麻,一邊說著這些話,也一邊略微沉吟,慢慢道:“與這相比,我倒是有別的事情要跟前輩商量,如今那通陰孟家的動作也越來越多,有些疑團也到了該想明白的時候,所以我……”
微微一頓,才直視了山君,道:“……準備去將那胡家的信物拿回來了。”
山君聽著這話,竟是都微微顫了一下,道:“你做好準備了?”
迎著他的詢問,胡麻只是略點了下頭,并不多言,但抿緊的嘴角,顯然代表了他的決心。
“也確實該去拿過來了……”
山君深深看了胡麻一眼,卻也只是低低嘆道:“一是真理教都來了明州,很多事情拖不得了,我可以不去占先機,你卻是有必要的?!?/p>
“況且……你們胡家這么件貴重的東西,在我這里看著,我心里也一直不踏實,你早些將這東西取走,再好不過?!?/p>
胡麻都有些意外:‘怎么我說要取胡家信物,你倒看著比我高興?’
山君知人心善惡,似乎感覺到了胡麻心里的好奇,卻也只是笑著嘆了一聲,道:“我見多了你們胡家威風時的模樣,所以有時看到了你這般小心,總覺得有些不習慣。”
“但細想想,你孤苦伶仃一個人,也沒有辦法,但既然熬過來了,那當然要拿回信物,再開鎮(zhèn)祟府?!?/p>
“想必到了那時,便不敢再有這么多魑魅魍魎過來擾你清靜,你也就知道你們胡家要做的事情了,不必天天惦記著從我這里打聽這個,打聽那個?!?/p>
“只是記著我的話,世間之災,兵災最害,世間之禍,戰(zhàn)禍最兇,老陰山是我享用之地,當你執(zhí)掌了鎮(zhèn)祟府,若有選擇,還請網(wǎng)開一面,我并不想看到這里血流成河,尸身如山的場面……”
“……”
胡麻起身,正色道:“請山君前輩放心!”
心里倒一時有些感慨,自打來到這個世界,鬼神見了不少,卻只陰邪詭異,惟獨山君,符合自己前世的想象啊……
二人交談之間,這一家人的滿月酒,也辦得差不多了,過來吃酒的村鄰都搖搖晃晃的離開,主人家也開始撤掉這供奉山君的香案。
他家里可不知道,自家這個簡易的香案,真的把山君請了過來,人家還有些意猶未盡呢,那供著的果品與素酒,甚至紅雞蛋,便當著山君的面給端回去了……
胡麻瞧著了山君這窘迫,也只能裝著若無其事,與山君一起從人家走了回來,沒話找話地道:“前輩可還有別的吩咐?”
“你心里既有主意,我便也沒有什么事情好說了……”
山君也想了一下,忽然道:“是了,取回了胡家信物之后,你再回大羊寨子,便可以直接祭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