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索了一陣,也只能走了上來,看向了那屋里哭的更狠,快要抽過去的婦人,低聲道:“只有找人趁了白天,多去那偏僻些的地方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它,如果找不到的話……”
“便要用生人樁?!?/p>
“……”
“???”
趙老爺及周圍的人都驚住,忙問什么是生人樁。
胡麻如今其實也是個生瓜蛋子,對于旱魃的了解,只是來自于二爺講的傳聞,鎮(zhèn)歲書上的一些講解,以及之前與吳禾妹子還有吳宏掌柜閑談時講述的一些門道道理拼湊出來。
但如今迎著村里人敬畏又恐慌的目光,知道如今引起了恐慌最可怕,便也只能保持著沉穩(wěn),看向了屋里那婦人懷里的娃娃,慢慢道:
“人死了,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那行子昨天夜里回來傷了牲畜,今天夜里便必然回來傷人?!?/p>
“活著時,自是以親人為重,顧念血脈親族,但人死了,成了邪祟,卻先從親人開始害起,冤親債主,便是這個說道?!?/p>
“如今,這娃娃便是他在這世上最近的人,所以他今天晚上回來,
夜半守尸
那行子倒不是咱的摯愛親朋,但本來簡單的事情,搞得這么復雜,難度與風險都相應的增加了,所以,想要咱繼續(xù)幫著解決這件事可以,那相應的酬金,卻也必須得增加了。
胡麻不是在挾勢要價,而是實實在在地說了這個話。
就連那位趙老爺,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聽到要加錢,心里總是為難。
他早先便與周圍幾個村子的富戶說好了,不論最后查出來,這東西究竟是從哪個村子里出來的,三百兩酬金,大家都一起湊湊。
但如今,卻是確定了這行子是自己村子里出來的,而且要額外再加錢,恐怕那鄰村的幾個富戶,便都舍不得了。
難道這錢得是自己出了?
照理,倒該朝這主家要,可他也清楚,這主家是拿不出來的。
胡麻也不逼他,只是向這趙老爺?shù)溃骸巴晾锱莱鰜淼脑┠鹾θ耍仁菑淖约议_始,害得人越多,便越厲害,頭一天它吃牲畜,第二天便要害自家親人,你猜它第三天,會怎樣?”
趙老爺心里便是一驚:“害……害鄉(xiāng)親?”
“不僅是害鄉(xiāng)親了。”
胡麻結(jié)合著鎮(zhèn)歲書上的內(nèi)容和二爺跟自己講過的傳聞,道:“還會散播尸毒,引發(fā)瘟疫,早年間說的大旱之后必有大疫,便是這個緣故。”
“于我,大不了不賺這個銀子,您老也瞧見了,為咱這事,我一宿沒睡,可耐不住咱這村子里的事不好看?!?/p>
“于您,可需要好好想想了?!?/p>
趙老爺聽了,也是羞愧的滿面通紅。
被外人說了自家村子里事情不好看,臉上也是掛不住的。
但偏偏因著這事,也不好說啥,只是強撐著道:“大師傅多費費心,酬金我想辦法?!?/p>
這時聽得人群里,忽然響起了一聲冷笑。
胡麻轉(zhuǎn)頭看去,卻見是個穿著破破爛爛的老頭,肩膀上蹲了只猴,抽著旱煙往里面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