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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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在路蕭驚訝的目光中，又補充dao:“是鳳二親自來簽的協(xié)定，在王都外郊?！?/p>

“其實他把你帶去鳳國不久，陛xia就收到了他談判的請求。那時他來尋你，鳳國的使團就已經(jīng)在路上了，我想當時……他恐怕是尋了個替shen在路上，后來才換回他本人。”

“你曉得和約的nei容有什么么？說chu來，恐怕會嚇你一tiao。他擬的條目里面，樁樁件件對楚國來說都是實打實的好事――先是承認最初前鳳王使詐在楚國境nei殺害鳳商蓄意引戰(zhàn)的事，后是歸還侵略楚國的城池，還承諾一百年之nei絕不開戰(zhàn)，若楚國引戰(zhàn)，鳳國也必先退讓三十里。他這是放棄已得的不義之利換取兩國交好，陛xia當時看到這些，直說不敢信鳳二有這樣的氣魄……”

“通商也是真真切切的通商，從前只是開了鳳國邊境幾座城，如今是兩國商定互相開放全境，商人皆可憑官方憑證自由往來。鳳國還承諾修建通商官dao以帶動沿線城市，最先選定的路線，便是從兗城開始。兗城百姓得了這消息，個個都huan欣鼓舞?！?/p>

“他這次來會談，對陛xia恭敬非常，儀態(tài)和禮節(jié)沒有半dian不到位的地方，朝中都很欣賞他的氣度。陛xiatou一次會盟結束后對我說，他如今有些懂得你從前為何會為這個人……”

“但我猜想……鳳二zuo這些，也許大半是你的緣故?！?/p>

“雁行哥哥，我……”路蕭抬起tou，白雁行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的yan眶微微紅了些。

“我曉得……”他偏過臉，輕聲說。

“你總還有些不曉得。”白雁行嘆了kou氣，“這丫tou，也是鳳二帶過來的。當初兗城百姓疏散后無chu1可去，他違抗著鳳王的命令，叫人重新修葺兗城房屋，重葬死者，再送去糧shi衣wu，zuo盡一切迎兗城百姓回去。那時……他還沒有登基，恐怕是斗爭得最辛苦的時候，也沒忘了這事。”

路蕭微微失了神。

白雁行繼續(xù)dao:“從前我不贊同你那樣癡迷于他，但如今我看……他對你亦是真心實意的。我曉得，你心里總記著兗城的事放不xia，但……試著接納他，也不是壞事。他如今還留在王都，恐怕這兩日便要來見你了，你……你想一想吧。”

“這兩日”變成了不到一日，第二天清晨，路蕭在為花澆shui時，忽地有人從shen后握住他的手。

shui壺越來越傾斜，漸小的shui聲已經(jīng)掩蓋不住shen后人的心tiao聲。路蕭的心，忽然柔ruan起來。

面前的花快要蔫xia去了，兩人都沒有察覺。

“我……我簽了和約……從此以后，鳳楚可以自由通商了……”他的聲音還有些緊張，仿佛在等待路蕭的檢閱。

“我知dao?！甭肥捿p聲回答。

“你知dao……”shen后的聲音，有些始料未及的語無n次，“我想這樣，民生得以恢復，那些死去的人……也能安息吧。你不要再自責，我會guan理好這一切的，我會讓所有人都過得好好的……”

“我知dao?！?/p>

鳳二的手握緊了他的。

路蕭合上yan睛，說:“這些日zi，我想了許多事qg?，F(xiàn)在我才知dao，原來我也……并不是個豁達的人。我那時只顧自怨自艾，卻忘了真正為還活著的人zuodian什么……”

“你zuo了。你從前就zuo了。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知dao，原來百姓活得好不好，才是國家興衰之關鍵?！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