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父親讓我去林峽谷!”鐘靈秀猛地從繡花凳上站起來,滿臉不可置信。
鐘晏耐心安撫:“不是你一個人去,會讓兩個丫鬟陪你去的?!?/p>
“為什么?”鐘靈秀無法接受,“先前不是說想辦法讓我去雍王府后院嗎?”
她以淚洗面,好不容易接受自己要嫁給一個糟老頭子的殘酷事實,安慰自己好歹也是王府后院,榮華富貴享之不盡,還能惠及家里。
可現(xiàn)在又告訴她改了主意,去那什么神神鬼鬼的林峽谷!
她能想象自己在后院的日子,琴棋書畫,管管幾個下人,以后去了雍王府和后宅女子勾心斗角,爭取生個一兒半女,但實在無法去想象自己根本就沒接觸過的生活。
她要做什么,去了該如何?腦子一片空白,完全沒有概念。
“林峽谷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家自去年起就和林峽谷做生意,到手的鹽價格翻幾翻都賣到了隔壁州府,你去了里面也好有個照應(yīng)。”
“放心吧,我都打聽清楚了,那種田圣母是個女仙,更偏愛女娘,你去了里面讀書識字,爭取當(dāng)個管事,不比去后院爭風(fēng)吃醋強?”
鐘靈秀心生抵觸,管事在她心里的印象就是后院的嬤嬤和前院的管家,說好聽點叫手底下管著一幫人,說難聽點不就是個更有用的奴才伺候他們主子的。
然而她并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
鐘晏很快掠過她的情緒,開始說起具體的安排:“現(xiàn)在林峽谷開始接管外面的據(jù)點,不是什么人都要了,得先認(rèn)他們的字才行?!?/p>
說到這里,鐘晏都忍不住在心里罵了聲。
以往他們四處搜羅奴隸送過去,只要給口飯吃,餓不死就可以,可這會兒林峽谷開始卡學(xué)識,優(yōu)先招收那些積極學(xué)字的,他們就不得不給手下的奴隸掃盲,要不然就只能賤賣給那什么掃盲中介。這叫什么個事兒!
“不過好在還有一條路可以進(jìn)去?!辩婈陶砗帽砬榈?,“先前雍王下令讓雍城內(nèi)的妓院都關(guān)門大吉,林峽谷給幾個商隊遞話,讓他們幫忙接收那些被賣掉的娼妓,這些人不卡學(xué)歷,照收不誤,你收拾一下混進(jìn)隊伍,去林峽谷吧?!?/p>
“什么!”鐘靈秀眼前一黑,簡直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錯覺,聽錯了,她顫抖著聲音追問道,“大哥是讓我扮成娼妓混進(jìn)去?”
她好好的一個大家閨秀!竟然要扮成下流的娼妓!
“權(quán)宜之計罷了。”鐘晏滿不在乎道,“林峽谷極為看重出身,凡出身地主之家都要先勞動改造,你細(xì)皮嫩肉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教養(yǎng)出來的,難不成還能扮成乞丐?”
只有裝作精心培養(yǎng)的娼妓才能順理成章混進(jìn)去,跳過那什么勞動改造,一舉兩得。
“我可是鐘家的女兒!”鐘靈秀內(nèi)心受到極大的沖擊,以往十幾年,所有人都告訴她要賢良,要溫順,要潔身自好不能壞了名聲,長大后就恨不得把她關(guān)在高高的繡樓里,連面容都不能讓外男瞧一眼去。
說是她身上掛著鐘家的榮辱!
可如今她的好大哥竟然讓她頂著娼妓的名頭,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