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出門施粥去了?”正逗著兒子嬰兒小臉的朱懷璣收回手,起身走到屋外,望著頭頂上的云卷云舒,感慨道,“有父王親自教導就是不一樣,一個沒受過正統(tǒng)教育的內(nèi)宅小女孩都能如此狠得下心。”
可惜了。
“人都安插過去了嗎?”
“是,都是聰明伶俐的丫鬟。”
朱懷璣聞言心里稍微有了安慰,不枉他特意搜羅了那些失去土地的人上門告狀,雖然朱玲瑤當機立斷斷尾求生沒有失去父王的寵愛,但她失去料理日常生活的奶娘也算自斷一臂,正是缺人的時候,他這個好大哥當然要為妹妹補上了。
朱懷璣轉(zhuǎn)動拇指上的扳指,譏諷道:“自古以來,立嫡立長,我不得父王寵愛,沒有母家扶持,占了一個長字庸庸碌碌幾十載,原本我都死心了,當一個逍遙快活的富家翁也好,隨便哪一個兄弟都好,但為什么偏偏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p>
甚至都沒有他的長女大。
朱懷璣又怎能不憤恨。
鐘靈秀再次帶著賬本分紅來到雍王府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朱玲瑤好像脫胎換骨,哪里不一樣了,臉上的嬰兒肥沒了,神色冷了,不再活潑靈動,身旁伺候的那個奶娘也不見了。
她決定回頭打聽打聽消息。
朱玲瑤收了銀票后,隨意看了兩眼賬本,然后讓鐘靈秀幫忙去外面給她找一些身家清白能用的人,最好是有點武藝傍身的丫鬟。
她現(xiàn)在覺得府里所有人都不懷好意。
哪怕是父王給的人也一樣。
鐘靈秀一聽頭皮發(fā)麻,她在林峽谷熏陶了兩年,傻子都知道現(xiàn)在是個什么局勢,讓她去找人把人送進來給朱玲瑤當奴婢,萬一不小心丟了小命,這筆債是不是得算在她頭上?
鐘靈秀警鈴大作!
救命!
她決定采用拖字訣,說這類人不好找,要好好物色物色。
朱玲瑤嗯了一聲,催促她搞快點。
鐘靈秀走出王府大門,一上馬車臉就垮了,算了不管,老規(guī)矩先備案。
建業(yè)聽到朱玲瑤托鐘靈秀找貼身伺候的丫鬟,眼睛都亮了,這不就能順理成章把探子安插過去了嗎?
鐘靈秀見她滿臉興奮,猶猶豫豫提醒道:“前些日子,朱玲瑤的奶娘一家被處死了,現(xiàn)在王府估計不太安生,朱玲瑤的處境極為艱難,否則也不會托我一個外人收羅人手,貿(mào)然把人送進去,恐有性命之憂。”
建業(yè)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無論如何都算不到你頭上。”
鐘靈秀要的就是這句話,卸下包袱開開心心地出去了。
在招待區(qū)逛吃逛吃的時候,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南下前來雞嶺鎮(zhèn)的王清萍,這會兒穿著粗布麻衣,正在投奔的人群中探頭探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