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聽說外面那群兇神惡煞,一言不合就開殺的人來自鹽礦場。
一個個臉色煞白,想死的念頭都有了。
一次停下來集體放水時間就有人趁人不備撞刀自盡,被碰瓷的人滿臉懵逼。
春娘從旁人口中審問出原因后,一時間頭痛欲裂。
他們忙著跑路逃命,哪有時間給這些人做心理工作。
她目光復(fù)雜地看著地上的尸體,十五六歲的年紀,細皮嫩肉,指腹還有練琴練出來的繭子,據(jù)說是老鴇從揚州那邊收來的好苗子,悉心培養(yǎng)還沒開苞呢,平日里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一副官家小姐做派,自命清高。
一聽可能淪為礦妓,天都塌了,整日以淚洗面,魂不守舍。
她讓人將尸體拖下去簡單掩埋,對剩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女娘揚聲道:“我們林峽谷不需要礦妓,也不需要伺候人的奴婢,需要的是能干活的,能念書的,有志氣的女娘!不要聽風(fēng)就是雨,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好了沒有,趕緊上路吧?!绷S林過來催促。
春娘揮手讓人把這群人趕上馬車,翻身上馬,鄭英默默跟在身旁行動,神色復(fù)雜道:“或許對那個死掉的人來說,我們才是惡人吧?”
他們?nèi)绱烁哒{(diào)地屠殺,是為打擊恐嚇買娼的人,后續(xù)安排了常合作的商隊去雍城接手因為生意慘淡被賣掉的娼妓。
但想想也知道,事情不會完全按照她們期盼的方向發(fā)展,總有人在這場名為營救的計劃中丟掉小命,淪為炮灰。
就像她們大買奴隸,就不可避免有人走在路上被拍花子。
就像她們賣廉價食鹽,就有人會因此丟掉飯碗。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想要悄咪咪辦大事是癡心妄想,是不折不扣的掩耳盜鈴,自我安慰。
“但我們難道就因此什么都不做了嗎。”春娘反問。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堅定,毋庸置疑,是不可能停下的。
她們會調(diào)整方案,會完善計劃,唯獨不會停下腳步。
她們的步伐會踏遍這片腐朽不堪的大地,伴隨著血與淚,將一切受苦受難的人都解放出來。
只要她們堅定的是最廣大人民群眾的利益,那這一切就不是一小群人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