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壯大聲道:“我可聽說了,像雞嶺鎮(zhèn)那些地方,名下有大片土地的人都得先經(jīng)過公審,看看身上清不清白,有沒有人命,無論結果如何都要勞動改造,怎么到了我們茶莊就不走這個程序,就因為他們識趣,早早把茶莊送給你們林峽谷,這事就不追究了是吧?”
黃大石并沒有被他帶偏,若有所思道:“你對我們林峽谷的政策了解的很清楚?!?/p>
田壯也不心虛,下巴一抬:“沒錯,是有人告訴我的,還慫恿讓我媳婦去干這個事情,說如果動手的是女人林峽谷會先入為主,都會網(wǎng)開一面?!?/p>
但他尋思著媳婦膽子小力氣小,萬一沒得手,豈不是讓那個畜牲逃過一劫。
他咬死了當初袁炳侵犯他的女兒,事后威逼利誘讓他們閉嘴,他們一家老小還指望這茶山過活,怎么可能得罪袁炳,于是忍氣吞聲直到今日。
“我左等右等,也沒看到你們有開什么公審大會的苗頭,袁斌那畜牲春風得意,晃來晃去,實在礙眼!過段時間我就要進谷,不知道何時才能出來,哪里還能放袁炳在外面逍遙自在!”
“好日子就在眼前,難道你就不怕為此搭上性命?”黃大石提問。
田壯聽出了他的潛臺詞,拍案而起怒目而視:“難道我們窮苦人家,連復仇都不配了嗎!就非得收了別人的好處才可以!”
“你們看著辦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都習慣了!”
相比于田壯的破罐破摔,袁丹據(jù)理力爭:“我父親已經(jīng)死了,再也開不了口,當年的事情全憑對方一面之詞,如果是玷污,為何不報官,為什么懷孕的時候不出來說事,甚至難產的時候也不出來,偏偏是等到五年后的今天,一出來就要我父親的性命!這是報仇嗎,這更像是殺人滅口!”
“我們袁家誠心誠意投奔林峽谷,不能落到一個含冤而死的下場吧?”
袁丹憤怒,還有無盡地自責和后悔,當初是她帶著小心思說服父親南下投奔林峽谷,結果落到了這個結局,父親死了,她不能再讓父親背上一個罪名這般死去!
建軍看著歇斯底里的袁丹,嘴上安慰著會盡快調查真相,但心里卻想,這個人大概是廢了。
兩日后,她拿著一疊證詞找到袁丹,沉痛道:“是雍王府在背后挑撥離間,利用了這樁陳年往事?!?/p>
“對方說了,如果你要開棺驗尸也行,但作為代價,你父親的尸首也要被鞭尸才公平。”
袁丹咽下嘴里未出口的話。
她翻著一頁頁供詞,紅著眼眶抬頭道:“僅憑這些證據(jù),根本無法證明是我父親強迫對方,也許是郎有情妾有意,畢竟茶莊誰不知道我父親膝下沒有兒子,只要生了兒子就可以繼承家業(yè),我不服!”
“你現(xiàn)在情緒激動,等你冷靜下來再說?!?/p>
建軍離開,袁丹把證詞猛地扔掉,痛哭流涕,是她!是她害死了父親!
夜里,在雞嶺鎮(zhèn)得到消息的鐘靈秀匆匆趕來,看到跪在靈前披麻戴孝的袁丹,輕手輕腳走到旁邊,先給袁炳上了一香。
“你,節(jié)哀順變。”
袁丹冷笑一聲:“什么林峽谷,不過如此?!?/p>
林峽谷擺明了不想為她父親主持公道。
鐘靈秀抿了抿唇:“我勸你不要再糾結這件事情了?!?/p>
“憑什么!死的是我父親!”
鐘靈秀壓著她激動的肩膀道:“那你有沒有想過,當初難產真的只是難產嗎,后續(xù)會不會又調查出來是你娘在背后出招…”
話音落下,靈堂面前一片寂靜。
袁丹顫抖著唇瓣,吐不出一個字,五年前的畫面不停在腦海中浮現(xiàn),母親…母親…
鐘靈秀目光晦澀道:“你知道的,我們這些人家為了保住地位…你敢保證你的娘親手里干凈嗎?”
“聽我的,不要再糾結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是雍王府在背后挑撥離間,你已經(jīng)被盯上了,現(xiàn)在該做的事情是博取同情,然后帶著你娘凈身入谷,換一個干凈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