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懷瑾絞盡腦汁開始回憶對方的身影,卻慌亂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只在多年前花園偶遇見過一面,什么模樣,什么衣服通通記不得了?
但毋庸置疑的是,一定是一位溫柔善良,身家清白的母親!
“什么名字?”
“什么?”朱懷瑾低頭看向剛才說話的朱懷瑀,臉上閃過疑惑不解。
“那個娼妓,她叫什么名字?”朱懷瑀慢吞吞地起身重復(fù)道。
朱懷瑾一愣,然后不耐煩地擺了下手轉(zhuǎn)過身去:“不要再和我提那個惡毒的女人!”
“其實是你也不知道吧?”隔岸觀火的玲瓏慢悠悠道,用筷子百般無賴地戳著光溜溜的餐盤,“她叫柳念,是揚州瘦馬。”
“柳念…”朱懷瑀在嘴里念了兩遍,很有風(fēng)度地對玲瓏說了聲謝謝,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準(zhǔn)備離開,走之前還不忘帶上桌面上的餐盤。
光盤回收,人人有責(zé)!
“你去哪里?”朱懷瑾的臉上茫然質(zhì)問,像是在不解朱懷瑀為什么可以這么從容地離開,難道不是應(yīng)該在得知自己出身有污的真相后,屈辱不甘,百般不信,或者對他這個受害者愧疚自責(zé),祈求原諒嗎?
而不是這樣平靜地接受,平靜地離開!
“我去改名。”朱懷瑀端著餐盤回頭,露出一個輕松又克制的笑容,“柳隨林,這是我新取的名字,當(dāng)然了,以后大家還是兄弟姐妹,互相幫襯?!?/p>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離開,將餐盤放在出口處的回收臺上,然后直奔政務(wù)大廳,背影筆直,衣角飛揚,好像腳下踩的是金光大道,每一根頭發(fā)絲都寫著未來可期!
被甩在食堂的朱懷瑾和玲瓏都沉默了。
玲瓏突然就冷靜了下來,不再躁動難安,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確實比朱懷瑀蠢笨。
林峽谷敵視一切地主,無路可走,無法晉升,那他便當(dāng)機立斷不當(dāng)?shù)刂鞯膬鹤?,轉(zhuǎn)而成為以往不會正眼相看的娼妓之子。
這般急切,不假思索!
恐怕朱懷瑀早就為出身苦惱不已,而自己剛巧送了上門。
玲瓏不由苦笑,但轉(zhuǎn)眼看到更加懷疑人生的朱懷瑾,又覺得自己不算那么蠢。
這家伙,剛還在為自己換了一個身份高貴的生母而自豪呢,不料被他視為恥辱的事情,到了朱懷瑀那里卻可以化為晉升的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玲瓏笑的眼淚都要出來,端著餐盤起身拍拍朱懷瑾的肩膀,然后不緊不慢地離開食堂。
朱懷瑾茫然地被甩在原地,許久之后才暴怒地踹了腳凳子,然后抱著腿像跳梁小丑一頓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