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仁死死地盯著楊御蕃的臉,想要看這漢子是否在演戲。
然而他在這張印著淚痕的臉上看到了誠摯,飽經(jīng)滄桑的臉上似乎掩飾著無窮無盡的憂慮
夏建仁被感動了,他嘆息一聲問道:“我一旦說出老師的名諱,他就危險(xiǎn)了。”
楊御蕃冷笑一聲說:“危險(xiǎn)?你我在此共議大事誰不危險(xiǎn)?十萬天武軍就在直隸,我這里義旗一舉,他們頃刻可至,到時我連湖廣都出不去,天武軍的戰(zhàn)力你應(yīng)該聽說過,莫非我不危險(xiǎn)?!”
夏建仁不言聲了,雖然楊御蕃的話打動了他,他也很想告知老師名諱,卻又強(qiáng)行忍住了。
他在孫之獬面前發(fā)過毒誓,一旦自己暴露了老師的名諱,未來將受五馬分尸之刑。
楊御蕃站起身來,緩緩說:“既然你不想說,便罷了吧?!?/p>
他招呼門外親衛(wèi),道:“來人,給夏先生準(zhǔn)備一輛馬車、紋銀百兩,連夜將他送走,萬不可讓錦衣衛(wèi)的人探查到!”
說完,楊御蕃就要出去。
夏建仁愣了愣,感到了一股由衷的真摯。
眼看楊御蕃要走,他忽然大叫一聲:“大都督且慢!”
“哦?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楊御蕃問。
夏建仁兩眼直盯盯地瞧著楊御蕃,半晌后,見他眼中無異色,更無迫切想知道,于是湊近低聲說道:“我的老師是山東濟(jì)南府淄川縣孫之獬,望大都督保守秘密”
“一定!”
楊御蕃應(yīng)聲道,命人取來孫之獬所著的謠言野史,比對字跡
良久,楊御蕃笑了,他忽然面色一沉,喝令道:“來人,將這逆賊拿下!”
“是!”
幾名親衛(wèi)轉(zhuǎn)眼間就將夏建仁按倒捆綁。
夏建仁愣了半天,緩過神來立時氣得三尸暴跳,厲聲喝道:“楊御蕃,你卑鄙無恥!老天會懲罰你的,讓你永世不得輪回!”
楊御蕃掏出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隨意的擺了擺手:“交與東廠之人,押往南京!”
不多時,楊御蕃的奏章快馬加急,直發(fā)紫禁城。
當(dāng)天晚上,楊御蕃又接見了靖江王等人派人的使者,表示同意歸附,借以麻痹叛軍。
第二日,楊御蕃親率五千騎兵突然發(fā)起進(jìn)攻,以迅雷不急掩耳盜鈴之勢一舉擊潰靖江王的三萬先鋒大軍,叛軍左右先鋒嚴(yán)天鳳、范友賢被當(dāng)場斬殺。
第三日,楊御蕃下令東軍都督府傾巢而動,五萬大軍南下廣西平叛,直逼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