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都是趙氏一族的,關(guān)系還是要維系的,哪家新娶的媳婦,哪家又多添了兒子女兒,陳秋月和趙大嫂就跟著趙母跟人交際。
大年初一要拜年的都是血脈近一點(diǎn)的親戚,現(xiàn)在就是和村里其他人家混個臉熟,省的有的人背后說閑話。
趙懷玉和陳秋月兩人都是體面人,每次回村遇見人都是很熱情的招呼,大多數(shù)人對他們的感觀都是很好的,但是還是會有一小部分人喜歡背后說人壞話。
所以陳秋月每年到這個時候就十分配合趙母,讓怎么做就怎么做。
今年和往年不一樣,陳秋月又有身孕了,這就成了人群中的焦點(diǎn)。
不乏一些和趙母交情好的婦人祝賀,趙母和陳秋月也都笑著應(yīng)下,再謙虛兩句。
“有什么好賀喜的,這么多年了才懷上
我們就想要女兒
“老大家的,你扶著你弟妹先回去?!壁w母還是不放心陳秋月,就吩咐趙大嫂將陳秋月先送回家。
“娘,我們才剛出來,不等會兒再回去嗎?”趙大嫂剛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現(xiàn)在聽到趙母說要讓她帶人走,立馬笑不出來了。
“讓你帶人走就走,哪那么多廢話。”看著自己老大媳婦這模樣,趙母就生氣,要不是考慮著三個孩子,趙母都不想讓人出來。
“知道了娘?!壁w大嫂一看趙母一副要發(fā)火的模樣,立馬乖覺下來,扶著陳秋月就往家走。
“懷玉家的,怎么我一來你就要走啊,這見著長輩了也不知道打招呼?!标惽镌逻€沒走兩步,柳氏的聲音就又響起來了。
“柳大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嫁進(jìn)趙家這么多年,沒聽我娘說過我們家還有你這門親戚,實(shí)在不好意思,要是是村里和善的嬸娘,秋月也不會少了這聲招呼,不過您剛剛的話大家可都是聽到了,我看也不是長輩應(yīng)有的樣子吧?!?/p>
陳秋月轉(zhuǎn)身笑著看著柳氏笑意盈盈的說道,可能是孕晚期的緣故,陳秋月最近的脾氣是不太好的,往年碰到柳氏陰陽怪氣,她就當(dāng)沒聽見了,但是今天沒忍住。
柳氏那句是男是女,那種仿佛女兒就是一根草的模樣刺到了陳秋月敏感的神經(jīng),她覺得自己這胎就是女兒,是她和趙懷玉期盼已久的小棉襖。
“我剛說的不對嗎,你本來就是時隔這么多年才懷上,我看你肚子,八成是個女兒,有什么好得意的?!绷弦桓毙覟?zāi)樂禍的說道。
“女兒怎么了,我和我們當(dāng)家的就想要個女兒,女兒多好,貼心的棉襖,將來我這一手繡技還有接班的,我們家可不像有些人家不拿女兒當(dāng)人,在家時做牛做馬,嫁出去還要狠狠扒下一層皮?!?/p>
陳秋月將想說的話說完,看了趙大嫂一眼,伸出手扶著趙大嫂的手臂眼神示意走。
趙大被陳秋月剛剛的表現(xiàn)震住了,說實(shí)話陳秋月從嫁進(jìn)趙家就一直是一副溫柔嬌俏的模樣,說話向來溫聲細(xì)語,別說像今天這樣言辭犀利,大聲說話的時候都很少。
趙母剛剛也愣神了一瞬,但是二兒媳的秉性這么多年她還是知道的,外柔內(nèi)剛,雖然有些意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
本來柳氏還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樣,覺得自己知道了陳秋月這胎是個女娃娃,能打壓他們家的氣焰,結(jié)果陳秋月這席話說完,柳氏氣了個仰倒。
“就是,懷玉他們兩口子又不是我們這些農(nóng)家漢,人家是有手藝的,生了女娃娃能接他娘的班,這繡技就是傳女不傳男,將來女兒學(xué)成了還不是個金餑餑,有他娘的前例在到時候他家的門檻都要被踩破?!?/p>
“可不是,她家的女兒可是金貴著呢,不像柳氏,拿女兒當(dāng)根草,咱們村就沒有比柳氏更狠心的娘,你說都是女人,也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怎么能這么對自己的女兒?!?/p>
柳氏有兩個女兒,都已經(jīng)出嫁,兩姐妹在家的時候就被柳氏逼著日日夜夜做活,到了要嫁人的年紀(jì),柳氏張嘴就是二十兩銀子的聘禮,這跟賣女兒沒有區(qū)別了。
再說柳氏苛待女兒,兩個姑娘都是養(yǎng)的面黃肌瘦,最后一個嫁給了個大十幾歲死了婆娘的鰥夫,一個嫁給了個跛腳的男人,兩個女兒出家之后除了過年來走個形式,再沒多和娘家來往。
這些事村里的人都知道,柳氏還不覺得自己做得不對,畢竟她兒子多,沒有嫁女兒收的聘銀,她兒子就很難娶上媳婦。
但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被陳秋月說到臉上,柳氏還是面色難看,特別是陳秋月這個說法面前,她剛才的那番話就是自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