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24章（第1頁）

女生面容肅穆，當年那個眼神怯弱，現(xiàn)在也能獨當一面，不怒自威地看向被告，就讓人感覺淡淡的壓迫。

她紅唇一張一合，語氣清晰：“袁興發(fā)，你身為宋瓊的丈夫，袁小娣的爸爸……”

在時間的流逝下，案子得到了初步的處理結(jié)果。幾乎在拍案的那一刻，所有為這一案件付出努力的人激動地站了起來，臉上的欣愉能傳到方圓十里。

所有人的表情，都盡收在陳馭野眼中。

崩潰的袁興發(fā)，釋然的宋瓊，高興的袁小娣。

還有站在國徽與國旗下，閃閃發(fā)光的她。

當年的記憶碎片又再次掉落在腦海中，陳馭野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記住程書雪的場景。

那時她也是站在國旗下。

但那次不同于現(xiàn)在的自信明媚，她拿著一張薄薄的紙，剛開始演講的時候語氣也有些顫抖。

“大家好，我……我我是高二八班的程書雪?！?/p>

演講的人很多，但這還是南溪一中第一個演講如此結(jié)巴的人，以至于旁邊的同學都忍不住笑了出聲，開始有模有樣地學了起來。

“我我我……我叫方……”

陳馭野一個涼涼的眼神望了過去，男生止住了口。

彼時正值周一，早操結(jié)束后，進行一周僅一次的晨會演講。

底下議論聲越來越大，陳馭野蹙眉，烏瞳看向遠處。

仗著身高與視力的優(yōu)勢，他清晰看到程書雪的面容上浮現(xiàn)了羞窘，甚至連一旁的老師像是在嘆息，臉上也浮現(xiàn)了后悔的神色。

那時陳馭野只有一種感覺，這姑娘該不會今天過后，落下什么心理陰影吧？

可這樣的想法也僅僅持續(xù)了幾秒。

因為站在臺上的她，抗住了泰山般的流言蜚語，眼神也逐漸變得堅定。

“今天我給大家演講的這篇作文是《自我與努力》，相信大家聽到我剛剛的介紹，有些人心里隱隱不滿。會說，像這樣結(jié)巴的人，也能上臺演講嗎？像我這樣不漂亮的人，是有什么勇氣站在臺上……”

詼諧的語氣，讓臺下的嘲笑頓時噤聲。

陳馭野聽慣了無數(shù)的開場白，還是第一次來了興趣。

他望著臺上的女生，盡管竭力裝作活潑開朗，符合社會所想象的模樣，可那帶顫的尾音，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

“或許很多人都聽過父母說，以后要好好讀書，才能找到好工作。于是當警察，當醫(yī)生，當老師這樣穩(wěn)定的職業(yè)規(guī)劃，便成為了大多數(shù)家長的心中所想?；蛟S大家也曾反抗過……”

“……”

“但今天，我站在這里，是想告訴大家一句話?！彼D了頓，目光望向臺下，像是在與過去的自己說話，又像是在對剛剛嘲笑她的人說話，“努力的意義不是為了讓別人認可自己?！?/p>

“只是為了向自我證明，好好做一件事，也會讓自己覺得不虛年華?！?/p>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根線拉住了陳馭野的心弦，讓他覺得靈魂深處發(fā)出共鳴的聲響。

旭日初升的光照在國旗上，五角星閃閃發(fā)光，她也閃閃發(fā)光。

那時的他，只覺得這姑娘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