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們,在保安的簇擁下,重新走進了那個與我格格不入的,富麗堂皇的世界。
我像一條被主人遺棄的流浪狗,癱坐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嚎啕大哭。
當我失魂落魄地趕回醫(yī)院時,我媽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
我守在icu的玻璃窗外,一夜未眠,雙眼布滿血絲。
第二天中午,她短暫地清醒了一小會兒。
她費力地抬起手,示意我過去。
她拉著我冰冷的手,嘴唇翕動,氣若游絲。
“軒軒……別……別讓雨桐……為難……”
“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們……一定要……好好的……”
這是她,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話。
說完,她頭一歪,拉著我的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監(jiān)護儀上,那條代表生命的心電圖,變成了一條刺眼的,冰冷的直線。
發(fā)出了“滴——”的一聲長鳴。
我媽,沒了。
7
葬禮那天,下著瓢潑大雨,天陰沉得像是要塌下來。
親戚朋友都來了,每個人都面色凝重,對著我媽的黑白遺像鞠躬。
所有人都圍著我,用一種關切又憤怒的眼神問我,林雨桐呢?
我一遍又一遍地,麻木地替她解釋,她工作太忙,實在是走不開。
其實,我給她打了整整九十八個電話,發(fā)了上百條微信。
沒有一個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