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 4 章 神秘人（第4頁）

一個冰冷的念頭在他因失血而逐漸模糊的腦中閃過。這是目前唯一有利的情況。

那張靠近他的、戴著冰冷鳥喙面甲的生物微微動了一下。

動作流暢得如通流水，沒有絲毫屬于血肉之軀的遲滯感。

它手中的奇特長刃無聲地低垂著，末端晶石與金屬完美融合的圓盤握柄，

在幽冷的月光下反射著細微、恒定如冰的光點。

它邁步上前。

步伐無聲，如通漂浮在月光里的幽靈。

兩步便跨越了五米的距離，來到了林一的身邊。

身影徹底擋住了頭頂那片灑下幽冷藍光的天空裂縫，

將林一完全籠罩在一片流動的、帶著冰金屬微光的陰影之中。

一股極淡的、極其特殊的冰冷氣息籠罩下來，并非雪松或冷泉的味道，

而是一種更純粹、更接近真空或者高寒凍土深處的絕對之寒。

鳥喙面甲微微低垂，林一能清晰地看到面甲弧面上折射出的自已，

一張因劇痛和失血而極度蒼白扭曲、沾記泥漿血污的臉。

那雙藏在面甲深邃眼縫后方的視線，正帶著令人窒息的專注，

掃過他左臂上覆蓋的、已被獸人鮮血浸透、破損不堪的深灰色復(fù)合材料肩甲，

以及胸前那幾道被骨棒尖刺刮過時撕裂、露出下面高強度合成纖維內(nèi)襯的作戰(zhàn)服豁口。

視線最終牢牢釘在了林一被那根詭異骨棒貫穿、此時依舊在緩緩滲出暗紅色血液的右臂傷口處。

那目光仿佛擁有了穿透實質(zhì)的力量，穿過血肉的遮擋，直刺骨骼深處被金屬尖刺貫穿的斷面。

林一甚至能感覺到那股冰冷的意念如通無形的探針，刺入傷口深處，

帶來了比血肉創(chuàng)傷本身更深的、直達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

那里似乎還殘留著骨棒刺入時那股混亂狂暴的精神沖擊帶來的細微余波。

“……金屬……”一個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

聲音并非通過空氣震動傳播，更像是冰冷的水銀直接灌注入林一混亂的大腦！

那不是任何人類已知的語言，音節(jié)組合怪異、帶有獨特的金屬摩擦般的質(zhì)感，但林一詭異地“聽”懂了其中蘊含的核心信息！

“……星空……之外……”斷斷續(xù)續(xù)、冰冷機械的語義繼續(xù)強行在他僵硬的思維皮層上拓印，“……金屬……的氣味……”

鳥喙面甲的注視緩緩從林一觸目驚心的傷口，移到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