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山里清晨涼絲絲的。
吳天澤醒時,薄棉被蓋在身上,被角還蹭了點炕沿的灰。
他瞇著眼摸向蕎麥枕頭,軟包中華被壓得發(fā)皺,抽出一支含在唇間。
“咔嗒”
打火機一響,煙霧緩緩升起,吳天澤才算清醒了幾分。
瞥了眼還在熟睡的吳天林,他翻身趴在炕邊,煙灰簌簌往磚地上落。
一支煙沒抽完,吳天林已揉著眼湊到他跟前:
“哥,你昨晚,說的都是真的嗎?”
吳天澤笑了笑:“你沒看到我給咱媽錢啊,還有外邊的小汽車也是我的名字,這你都不信?”
“不是,我這段時間老夢見你賺了大錢,第二天一醒來又看到這窯洞?!?/p>
“傻不傻,這回是真的?!?/p>
吳天澤彈了彈煙灰,問:“你想去北平,還是跟我去香江?”
吳天林聞言,眼中多了一絲糾結(jié):“我得看咱媽,我走了,就剩下她自己了。”
吳天澤瞥了一眼門口,小聲說:“你走咱媽才會走,咱倆都不在家,她能放心嗎?”
“真的?”
吳天林激動地喊了一聲,趕緊壓低聲音:“哥,你不會騙我吧?”
“球迷眼,哥啥時候騙過你?”
“也是,那我去哪兒?”
“先去北平吧,留一級,看看能不能跟上?!?/p>
“不用,我能跟上!”
吳天澤愣了下,調(diào)侃道:“嗯,你能跟上倒數(shù)第二。”
“你別管我倒數(shù)第幾,反正我能跟上。”
吳天林也沒啥把握,那是北平,學習好的人太多了。
他昨天激動到半夜,哥哥竟然要去香江工作,一年30萬工資。
媽呀,那是多少?
他感覺雞蛋糕已配不上自己,至少再加三包夾心餅干。
吳天澤見他神游四海,將煙頭丟在地上,翻身鉆進被窩。
想起昨晚母親那驚慌失措,又帶著茫然的眼神,心里不禁有些復(fù)雜。
母親應(yīng)該是舍不得她的工作,怕有個閃失,連供弟弟讀書都成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