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成,看見吳導(dǎo)沒?”
陳思成被薅得一個趔趄,轉(zhuǎn)頭見是劉曄,忙指著那棟灰磚小樓:
“剛進去啊師哥,看著……挺隨和的?”
說著,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師哥,你說我等下打個招呼咋樣?”
劉曄摸了摸下巴,故意把聲音放得大大咧咧:
“嗨,有啥不行的?吳導(dǎo)那人,看著冷,其實挺好說話的……吧?”
他尾音悄悄往上挑了挑,眼神卻往行政樓門里瞟,顯然沒十足把握。
“你可拉倒吧?!?/p>
張彤在旁邊不輕不重地踹了他一腳,瞪著眼壓低聲音:“你管住嘴?!?/p>
劉曄被噎了一下,臉上那點裝出來的熟絡(luò)頓時垮了半截,撓了撓后腦勺:
“哎呀,這頭怎么突然癢得厲害?!?/p>
他嘟囔著轉(zhuǎn)身就往宿舍方向走:“得去洗洗”
張彤瞅他那副避重就輕的樣子,也沒戳破,抬腳跟上。
兩人并肩走在樹影里,聲音壓得像蚊子哼,只能聽到一句,必須當(dāng)面感謝下。
行政樓前的學(xué)生們見劉曄和張彤都走了,再瞅瞅那扇緊閉的樓門,也漸漸沒了蹲守的興致。
有人抱著劇本往排練廳挪,有人三三兩兩往教室走去,不一會兒,就只剩下老槐樹的影子在地上晃悠。
吳天澤不知外邊的動靜,正靠坐在沙發(fā)上,喝著高碎提神。
陳紅軍坐在他一旁的沙發(fā),眼中藏著一絲驚訝,這小子這股從容不迫的氣勢,是天生的?
坐在辦公桌后的王詠德,戴著老花鏡,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切換,好似在期待一場好戲。
三人就這樣沉默了片刻,陳紅軍輕咳一聲,試探道:“天澤啊,聊聊正事?”
吳天澤沒有回答,借著放茶杯的空擋,給王詠德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王詠德推了推眼鏡,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你倆快得了!”
陳紅軍怎會看不出倆人的小動作,沒好氣地說:“我和老王認(rèn)識了30年,他都沒和你說嘛?”
“誒?”
王詠德不樂意了:“老陳,你這就不地道了,你說這話,讓人咋和你談?”
“談多了,人家吃虧,談少了,不給我面子,你玩心眼玩到我這兒了?”
“那我不管!”
陳紅軍一擊不中,耍起無賴:“我這三月都快成了業(yè)內(nèi)笑話,你們總要讓我找點兒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