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那邊都安排好了,你陳叔會親自接你?!?/p>
他想說“叔叔過陣子看你”,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記住這次的疼。”
林奇峰眼淚早已破框而出,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只顧著抹眼淚點頭。
林躍進調(diào)整了下情緒,拍拍他的肩膀:“進去吧,來日方長?!?/p>
林奇峰沒說話,只是用力抱了抱小叔,轉(zhuǎn)身提著包走進安檢通道。
他的背影在人群里縮成個小黑點,像被潮水吞沒的沙粒。
貴賓候機室的落地窗外,暮色如浸了墨的棉絮,一點點壓下來。
林奇峰癱在沙發(fā)里,指尖無意識地在手機鍵盤上摩挲,他想找個人告別,卻不知找誰。
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活的挺失敗的,從小囂張跋扈,反感向上社交。
身邊總圍繞著一群趨炎附勢之人,到頭來,沒相處到一個好友。
“呵呵”
他輕笑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可能說的就是自己吧
話音未落,茶藝區(qū)突然傳來一陣哄笑。
他疑惑地抬頭——邯鄲臺正在播放《無名之輩》,曾梨飾演的殘疾女人正對著劫匪破口大罵。
“操!”
林奇峰面色瞬間沉下來,霍地起身,風衣下擺差點掃倒茶幾上的水杯。
他怎么會看那土鱉的電影,扎瞎自己也不會去看。
然而,當他跌跌撞撞沖進吸煙室時,抬眼就看到掛在墻角的電視機,播放的還是《無名之輩》。
幾個大哥正叼著煙,仰頭對著屏幕樂,議論聲更是不斷:
“看第三遍了,每次看都笑的直不起腰?!?/p>
“我也是,那波仔一出場我就忍不住笑?!?/p>
“是啊,我兒子同學一見面,就學他說話,搞得我哭笑不得?!?/p>
“哈哈哈”
林奇峰聽不懂他們在笑什么,惱火地吸了幾口煙,出了吸煙室。
他找了個清凈的角落,抬手看了看腕表,快了!等離開北平,再不會聽到這土鱉的名字。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地勤通知登機,他匆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