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三百年前他在凈淵的夢中也說過,如今他傲嬌的模樣跟三百年前夢中那團(tuán)雪白的身影重疊在一起,凈淵忍不住抱起他,臉埋在他后頸的長毛里。
小麒麟可喜歡和他蹭蹭,開心地舔他的鼻尖,小舌頭暖暖的,還有果子和蜂蜜糖水的香甜。
膩歪了半天,池落問他:“你心悅的人是誰?”
他以為凈淵會說是他,畢竟他跟凈淵三界第一好,結(jié)果凈淵卻說:“我騙她的,我說有心悅之人,她便不會再糾纏?!?/p>
池落的尾巴耷拉下去,隨后立刻又精神起來,問道:“那你喜歡什么樣的?”他眨著大眼睛,像只孔雀一樣展示著自己蓬松的大尾巴,還有玉色油潤的麒麟角,就差說出“是不是我這樣的”了。
凈淵敲敲他的腦袋說:“什么喜歡不喜歡,師尊教我清心寡欲、一心修行……不可想情愛之事?!?/p>
池落問:“情愛之事?是結(jié)婚嗎?”
凈淵:“你問情愛做什么?既然跟著我修行,也得遵守本門的清規(guī)?!?/p>
池落不解:“修行就不能結(jié)婚?”
聽他越扯越遠(yuǎn),凈淵耐心解釋道:“本門是清修宗門,雖然沒有門規(guī)規(guī)定不能結(jié)婚,但六根清凈是最上乘的修行之法,世俗的情愛會阻礙修行?!?/p>
池落:“你想成佛嗎?”
凈淵:“自然是想的,不過我修行尚淺,佛法之路漫漫,將來如何還未可知……成佛乃是表象,我想通過修行度萬物脫離輪回苦海。”
池落:“你度凡人度萬物,誰來度你?”
凈淵笑道:“我不在輪回之中,不需旁人來度?!?/p>
池落:“可是……”他想說的不是這個(gè),他只是覺得凈淵說的都是怎么幫助別人,沒考慮自己,“可是你不孤單嗎?”
凈淵一愣,摸摸他的頭說:“我有你了,小麒麟?!?/p>
池落站起來,小爪踩著他的xiong口,跟他平視,“那我來度你?!?/p>
凈淵看著他的眼睛,心口酸軟,道:“好啊,那以后就靠你了?!?/p>
池落:“怎么度?”
凈淵:“第一步,好好讀經(jīng)?!?/p>
池落:“……”繞來繞去怎么也逃不開做功課。
接近亥時(shí),天際炸開一朵絢爛的煙花,比之前的都大,照得外城亮如白晝。
池落看到草地上、大橋上,運(yùn)河中的浮船甲板上……到處都是依偎在一起賞煙花的男女。
他看看自己和凈淵,也依偎在一起,心中浮起一絲甜蜜,背著角蹭上凈淵的脖子。
“以后我念的每一句經(jīng)文,都是為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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賑災(zāi)隊(duì)伍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十天后便進(jìn)了黎川府。打從與黎川比鄰的蜀川出發(fā),每日都能看到難民。賑災(zāi)官員早已預(yù)料到這種情況,沿途會分發(fā)糧食,也會將難民安置在附近的村寨中。
難民大多拖家?guī)Э冢頍o分文,一路乞討。進(jìn)入黎川之后,出現(xiàn)了大批北上的難民。難民見到賑災(zāi)隊(duì)伍,就圍了上來,粥還沒熬好,他們就將分發(fā)的干糧一搶而空。
德王爺哪兒見過這種陣仗,一邊親力親為地幫著施粥一邊高聲喊道:“不要急,不要推擠,都有、都有!”
跟著他的真人道長也不來幫忙施粥,只會站在一旁嘟嘟囔囔地誦經(jīng),忙得腳不沾地的德王爺?shù)谝淮斡X得帶著他們一點(diǎn)用處都沒有,反觀身邊叫凈淵的年輕人,從遇到難民起就一直忙前忙后,連他的狗背上都掛了布袋子,在人群中分發(fā)馕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