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一些的凝結,月色照在硯青的身上,竟然顯得他有些愉快。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硯青又是莞爾一笑,露出一個讓沈晏清覺得有些膽顫的笑容:“你真的想要那副畫?”
他這樣就讓沈晏清有些后悔了,但沈晏清騎虎難下,他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硯青若有所思:“好啊,你跟我上樓吧,找得到就給你?!?/p>
江媽媽的表情在硯青說“好啊”的時候,變得有些許微妙。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沈晏清也沒空管她究竟會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他沒想到硯青會答應把那副撕掉了的畫給他。
在江媽媽詫異外加震驚的目光中,沈晏清跟著硯青上了樓。
這間兩層的小閣樓和白天看上去并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角落里擺了幾盞地燈,里面的也不知道點著什么燭,散發(fā)的是一種白瑩瑩的光,照得屋內如同白晝般明亮。
硯青慢悠悠的走在前面,沈晏清亦步亦趨地跟著硯青。走到白天來過的小廳,繞過那些擺滿了各種奇怪石頭的架子,原本擺著的長桌還在,只是桌上的畫具已經(jīng)被收起來了。
屋子里好像少了點什么,但是沈晏清記不得了。硯青繼續(xù)往里走,這便是白天沈晏清沒有來過的地方了。
再里頭一些,是一間靜室。
桌上照舊擺好了很齊全的筆墨紙硯,和調好色的顏料,只是畫箋上仍舊是空白的,似乎是他還是沒有想好究竟要畫些什么東西。
見沈晏清的視線在畫箋上停留,硯青似乎真的心情不錯,他像是在和沈晏清解釋,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語,輕笑著說:“畫好的東西已經(jīng)收起來了?!?/p>
這下點醒了沈晏清,他現(xiàn)在在硯青的賊窩里,收回視線不敢亂看了。
硯青站到了桌前,他把桌子底下一個厚重的木箱子踢到了沈晏清的腳邊上:“今天下午的廢稿應該都在這里了,你就在這里找吧?!?/p>
沈晏清先警惕的行了個禮說了聲謝過執(zhí)事大人,他見硯青沒什么反應,才敢打開木箱子。
如硯青所說,里頭都是廢掉的畫稿,基本上都只畫了寥寥幾筆,就隨意的丟掉了,沈晏清看不出他究竟想畫什么,不過這也不是沈晏清要關心的東西。
他想著硯青是下午畫的那副牡丹,現(xiàn)在才過去了大半天,應該很好找才對,等找到了就能回去睡大覺了。
越是這樣想,沈晏清就越困,他就越恨硯青。
可這樣巨大的一個木箱子,疊著的畫紙因為未干的墨跡粘合在一塊兒,沈晏清頭一點一點地往下垂,眼睛都有些看花了,恨不得抱著畫紙變回小鸚鵡一頭栽進箱子里倒頭就睡。
翻了足有半個時辰,也才翻了一小疊。
也就是這一會兒,沈晏清的笨蛋腦瓜子突然又靈光一閃,他懷疑之前樓下,硯青之所以答應得如此爽快,就是知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