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又一代,永遠(yuǎn)都是老掉牙的這一套,沒人能做到推陳出新,無聊透頂,沈晏清早就厭了。
但江棠既然提起,說明她還是有興趣的,沈晏清也不會掃她興,捧場的問:“既然明天就是這百花宴了,今年管事們策劃了些什么呢?”
江棠用手拖住腮,她神神秘秘的說:“我也只是聽說的、聽我爹爹說,因為上宗來問這百花宴一事,有不少人猜測恐怕這次的百花宴魔尊大人要來?!?/p>
“有位不認(rèn)識的元嬰大能送了我們宮一道神奇的丹方,煉成后放進(jìn)紙袋子里,以火為引子,點燃后,會如同一簇向天而生的細(xì)枝——直到到了天際,再炸開五顏六色的火花,形如春花,爛漫無比?!?/p>
“此丹方因此得名,稱作煙花。既契合了百花宴席的,又是一大從前少有人見過的奇景,不止讓這百花宴落入俗套。”
她的描述讓沈晏清也終于有了興致,不過很快他又有些可惜的說:“以我們兩人地位和身份,如此美景恐怕是看不了的?!?/p>
江棠搖頭:“不?!?/p>
江棠:“你想啊,這煙火是在天上綻放的,以天為幕,這花該有多大一朵啊?!?/p>
“而且我聽爹爹說,因為這魔尊的緣故,他們連日連夜的煉制此丹方,為求著百花的‘百’一字。如此一來,到了百花宴那日的夜晚,整個春江宮必然會被漫天的煙花包圍?!?/p>
“就算我們在外邊,也能一窺如此美景?!?/p>
江棠說:“到時候,我們?nèi)羰且?,可是要得挑個好位子才行?!?/p>
“天地雖是一處,可若是被高樓擋住,就看不全了?!?/p>
江棠說得有幾分道理,尤其是沈晏清被她形容得很是心動,便也跟著思考起來,連手里端著的剩著半塊鹵排骨的飯碗都放下了:“西樓那兒連著曬墻的高樓,不如我們?nèi)フ医瓔寢?,求她給我們一把曬墻的鑰匙,到時候,我們坐在墻頭看。”
“不行?!苯恼f:“我們坐在墻頭上多顯眼呀,雖說這不算什么,可誰知道哪位路過的大人物會覺得儀態(tài)不佳。到時候罪責(zé)下去,發(fā)現(xiàn)是江媽媽把鑰匙給我們的,扣上一個保管鑰匙不當(dāng)?shù)淖锩?,不僅我們要受罰,還會連累江媽媽的,不妥?!?/p>
雖然沈晏清覺得沒有哪一個修為高深的修士,會像硯青那樣無所事事又愛管閑事。
但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奇怪的人,萬一真的有位大修士路過看到,又突發(fā)奇想的覺得他倆這樣坐在曬墻上實在不太好看、儀態(tài)不夠端莊,一怒之下真的要扣下幾個罪名下來,可就完了。
沈晏清只好暫時放棄他的打算。
江棠又說:“整個春江宮最適合看這場煙花的地方,應(yīng)該就是宮中最高的立雪樓了。”
見沈晏清明亮透徹的眼睛里涌出好奇,江棠繼續(xù)侃侃而談:“立雪樓是為了冬季下過雪后看雪用的,前一任的幾位管事覺得這雪景就是要站在高處看的才好,這才能有高處不勝寒的心境,因此把立雪樓筑得最高?!?/p>
“不過立雪樓沒人住著,因為這心境,春江宮內(nèi)是沒有一個人能有資格住在這里的?!?/p>
沈晏清有些茫然,既然是最高的樓:“我怎么沒見過?!?/p>
江棠笑著給沈晏清夾了一筷子糯米丸子:“你怎么會沒見過,這立雪樓就在湖泊旁,那湖泊中心的閣樓就是聽雨亭。方才和你一起來的那位硯青執(zhí)事,不就暫時住在那聽雨亭嗎?!?/p>
她這樣說,沈晏清勉強有了點記憶,他跟著江媽媽去聽雨亭找硯青已經(jīng)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
依稀記得確實有座如同高塔般矗立在湖邊的高樓,不過他當(dāng)時心情忐忑緊張,具體在哪兒已經(jīng)早就忘記了。
江棠說著說著,她眼睛一亮:“不如我們就去立雪樓?”
江棠:“立雪樓已經(jīng)久久沒人住了,除了每年要去修繕的奴仆,再沒什么人會去那里的。到時候我們爬到最高一層的閣樓上,不僅能瞧見漫天的煙花,還能眺望棲夜湖?!?/p>
她越說越覺得可行:“原本棲夜湖里的荷花都是要等到八月再開的,也是為這百花宴,幾位金丹管事今夜要施法讓棲夜湖的荷花一夜盛放。等明日過后,它們就會一夜枯萎。就算不為了天上的煙花,我們?nèi)タ纯催@滿池的荷花,也是值得的?!?/p>
因為惦記著江棠說的看煙花的事情,沈晏清早早的就睡了。
次日起了個大早,又在衣柜里翻出一身之前沒穿過的藕荷色衣袍。他穿這種嬌俏的顏色也不顯得庸俗,只會叫人覺得他這副模樣俊秀風(fēng)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