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默后,端英說:“沒有,不怪你?!?/p>
原來方才凌霄去過烏霞山一趟,他從越安口中得知,那玉傀被金玉開擄走多日,現(xiàn)在生死未知。
端英從未見過凌霄如此生氣,空明劍意一瞬鋪開占據(jù)一整條太華山脈,震懾得所有人瑟瑟發(fā)抖。
烏霞峰峰主想去阻止,劍勢之下被打成重傷。
凌霄半只腳跨出長宮,要去北域找金玉開算賬。
越安早知宋陽秋不敢告訴凌霄真話,抱著師傅還想狡辯:“都是替身,有差別嗎?他倆明明長得一模一樣。”
凌霄回頭,“不一樣。我從始至終,看到的是靈魂的顏色?!?/p>
常人怎么能看到靈魂的顏色呢,可凌霄偏偏不是常人。聽著宋陽秋的話,端英自嘲的想,此局無解,昆侖劍宗將要盛極而衰了。
“以后宗門不會再找和沈晏清相似的人了,以我們的認(rèn)知,是找不到的。永遠找不到?!?/p>
沈晏清打了個噴嚏。
他初步懷疑是因為北域的風(fēng)太冷,將他吹風(fēng)寒了,再懷疑是因為自己偷懶,強要金玉開背著自己走,這壞男人在心里偷偷罵他。
后者罵就罵了,沈晏清在心里狠狠地罵回來了。前者的問題比較嚴(yán)重,這里太冷,也找不到人來治他,要是生病了可就麻煩了。
他趴在金玉開的背上,嘰嘰咕咕的小聲問:“那大妖怪怎么抓呀,他在哪兒?”
北域天黑得很快,現(xiàn)在日漸西斜,夜晚的北域十分危險,金玉開帶著沈晏清已經(jīng)不再像從前那樣狂妄。在太陽落山前,他們需得找個地方落腳。
他們這次走得很深,四周都有高高壘堆的雪,如同凡間河道灘涂上經(jīng)常會生長著的蘆葦叢,風(fēng)里也飄著大片成團的蘆葦花。
好在北域雖然人跡罕見,但總有星零的客棧、無人的廟塔。
金玉開說:“你大聲點叫喚他,他聽見你在找他,說不定就來找我們了?!?/p>
不是什么好話。沈晏清覺得金玉開在嘲笑他,毫不客氣地去咬他的耳朵。
——有些咬不動。
沈晏清再不氣餒地咬著試了試,心想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等他把自己的牙磨尖了,就將金玉開咬得鮮血淋漓,撕下一塊肉來。
金玉開不知道他打著什么壞主意,覺得沈晏清又在撒嬌。他的新婚妻子好嬌氣。
這畢竟是金玉開頭一次來北域,走了一半,他擔(dān)心自己被風(fēng)雪迷了方向,取出幾塊妖獸皮。
幾塊妖獸皮拼在一起,顯出一張線條簡陋的地圖。
沈晏清伸長了腦袋,跟著一起看。不過他分不清東南西北,再看大雪茫茫,雪白一片,完全對照不上??s回腦袋,雙手?jǐn)堊〗鹩耖_的脖子,在金玉開身上不好意思的蹭了蹭。
金玉開早知道沈晏清看不懂,指著圖上的一處地方說:“我們在這兒。”
他再指向另一處標(biāo)記:“我們要去這里。”
金玉開指著的地方用小字標(biāo)注了“沁州”二字。
沈晏清疑惑的問:“大妖怪住在這里嗎?”
金玉開說:“不知道。這里曾經(jīng)是北域最繁華的地方,后來天罰冰封,沁州的居民全都搬遷到了中域去。”